骆琦拿了原主的全部家当50块钱现金和梁兰香刚刚硬塞给她的二十块钱路费去了县里。她们永安公社离县城挺远,她先坐了辆村大队的牛车去了镇上,再从镇上坐大巴车去县里。
这年代的大巴车是真的难坐,车摇摇晃晃根本开不稳就算了,时不时的颠簸一下那更是小问题,最让骆琦受不了的就是车里的味儿,汽油味混合着各种各样的体位儿还有家禽的味儿。味道实在是消魂。
骆琦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把窗户打开,将头靠在窗户边,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骆琦终于感觉舒服一些了。
车子缓缓驶入县城,这个年代的县城并不繁华,一条不算宽敞的水泥大马路,两边是低矮的楼房,店铺比楼上的阳台要凹进去一些,从外往内看,并不算明亮。楼房还是少数的,除此之外还是平房居多。
骆琦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穿越了,猛然回想起上辈子,忽然觉得很沮丧。
汽车到了汽车站,车一停稳,骆琦就从车上跑了下来,冲到垃圾桶边吐了,她早上起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到了罗家那边为了装焦急愣是没感觉饿,这一路晕车晕得死去活来的饿劲儿早就过了。
可这会儿她到了县里了,吐得时候因为肚子里啥都没有,吐得胆汁都出来胃部一直在痉挛。骆琦难受极了。
穿越到这个年代八天了,骆琦一直做着一觉睡醒就能回去的美梦,因此金正花骂她也好照顾陆念秦也好,她都没当回事儿。
在原主的头七过后,骆琦意识到自己回不去时骆琦再绝望她都没掉过眼泪。她今年三十岁了,早就过了哭哭啼啼的年纪了,可这会儿她看着这个老旧的车站,到处都是的穿着格子上衣看不出身形的阔腿裤的女人。有的扎着两股麻花辫垂落在胸前,有的干脆就剪成了齐耳短发。她们说着上辈子骆琦绝对听不懂这辈子却明白的乡音。
胃部的难受,头上的眩晕再一次提醒着骆琦她穿越了的事实,也让她再一次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回不去了。
骆琦干呕着,眼泪也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这时,一个剪着短发穿着墨蓝色肥大上衣戴着红袖章的女人走到骆琦面前“同志,你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骆琦用手擦掉眼泪,笑着道“没事儿的同志,我就让有点晕车。”
戴着袖章的女人点点头,指着车站的一侧,热心地对骆琦道“那里是咱们车站的管理室,里面有热水,你可以去喝一点,喝了热水会好了很多。车站门口也有卖晕车药的,下回要是坐车就可以买晕车药吃上,吃了晕车药就不那么难受了。”
骆琦擦掉眼角的眼泪,笑着嗳了一声,朝女人道谢“谢谢你了啊同志,我这就过去了。”
骆琦顺着戴袖章的女人所指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被她叫住了“同志你带水壶了吗”
骆琦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在这个年代出远门除了需要带行李外还得再带一个水杯和一个铝制饭盒,方便喝水和吃饭。但骆琦习惯了带上钱就啥都有的生活,对带这些在这个时代的常识问题不知道也不记得。
然而就在她要回答说没带时却觉得挎包忽然一沉,骆琦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摸到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一只手还握不住。
骆琦心中在砰砰砰地直跳,眼瞅着戴袖章的女人眼中略有怀疑之色,骆琦牙齿一咬心中一横,伸手从包里掏出那个忽然出现在她挎包里的圆柱体。
出乎她的所料,又仿佛在她的意料之中地东西出现了,她从包里掏出来的赫然就是一个印有花鸟图案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保温杯。
她笑着对戴红袖章的女人道“我带了,就是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