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原本就不是被养来当小侍的,所以他识得字,还会按摩。而这按摩,本来也是固宠爬床的手段,只是没想到温司兰这二姐听见他会按摩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享受,而是送给自己弟弟。
温宁在温司兰跟前素来乖巧,温司兰一直以为他之前被送给二姐暖床是身不由己,如今看来,才发现那其实才是他的本心。
温司兰觉得心寒,他受这偏头痛的老毛病困扰多年,确实有些依赖温宁的按摩,温宁在他跟前又素来贴心,温司兰寡居无子,待温宁到底与旁的小侍不同,让他在书院念书,还想着以后替他找个清白人家,却不想对方只当他是个爬上贵女床的踏板,“明天我就安排人遣你回京都。”
温宁心下一松正想着温司兰果然还是心软了,只是回京都而已,想来也是,他的头疼病根本离不得自己,等他回了京都,自己照样能近身伺候,能接触到其他权贵之女。
然而温司兰的话还没说完,“我身边留不得你这般心大的侍从,回了京都你就往净乐场去吧。”
净乐场温宁整个人都彻底瘫在了地上,他知道那个位于京都郊外的场子是个什么地方,那本就是个乱葬岗,那些买不起棺椁的穷人,被打杀的下人,法场上下来无人收尸的犯人都会堆弃在那里,后来有位大人觉得这样的地方脏乱不提还容易引起瘟疫,便建了净乐场,凡是那些无人收殓的尸体都会被送去净乐场焚尸,在那地方做活的人走在路上旁人都会退避三舍,去了那地方,他整个人在旁人眼里就和一个晦气缠身的阴鬼无异,温司兰是要彻彻底底放逐了他。
“主子,不要,我错了,我鬼迷了心窍,我知道错了,不要赶我走,我走了谁来给你按摩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头痛起来该有多难熬”
温司兰冷笑,“你是真觉得我离了你就不行了是吗”
不管温宁如何哭泣求饶,他还是被温司兰遣送走了。
叶晗在告诉霍宴温宁已经被温司兰逐去京都净乐场后在整个书院澄清了那首艳诗的事,说是温宁与卫章不对付专门写来抹黑他的,温宁也已经被逐出了书院。
趁着霍宴还没来,见悟堂内便有人道,“我那天早上就觉得不对劲了,要说这诗是出现在顾允书桌案上还能信是真的,出现在尤思鸿桌案上这事本身就说明问题了。”
“不过这男人使起手段来可真是令人咋舌,圣人诚不欺我,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卫章身为中心人物,结果他大概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这么想来当时拿走他九章算术的人也是温宁了,卫章觉得他和温宁虽然不熟但也没仇,不明白对方怎么就非得赶走自己不可。
那天中午卫章在器物房坐在台面旁边看霍宴磨箭头,他没注意这器物房里什么时候多了张椅子出来,直接搬了过来坐下。无端端被人针对,他整个人看着有点蔫,看了半天一直也不说话。
霍宴转头看了眼他,指腹摩挲了一下手里尚且粗钝的箭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本来该收拾了那温宁替你出气,但叶晗和温司兰出面处理对你会更好,如果是我,旁人嘴上信了心里却依然会有那些龌龊心思。”
卫章明白霍宴的意思,若是霍宴把人收拾了,旁人还当是温宁被霍宴屈打成招才认了下来,迫于霍宴淫威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未必相信,叶晗和温司兰出面则不同,才是真正还了他清白。
但让卫章觉得诧异的是,这般细致的考量实在不像是霍宴会做出来的事,而且听霍宴话里的意思,在叶夫子温夫子出面之前,她就知道是温宁了
霍宴这时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