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章估摸着现在肯定已经过了子时,心想着也不知道霍宴是在睡觉还是在养性阁挑灯夜读,他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该回去睡觉了。
养性阁边上有一片林子,卫章走得心不在焉,突然听到前面挨着林木的小径上传来一道女声,“公子,请自重。”
那声音很有辨识度,而且背对着他的女人也察觉到了卫章手里灯盏的亮光,微微侧头,卫章看见了她的脸,还看到了她对面应该有一个男人。
卫章认出了顾允书,但他没看见那个男人是谁,他只看到了衣服和半个裸肩,本着非礼勿视的想法,他立刻就撇开眼退了两步后转身跑了。
后来卫章还想,牛还是那人牛,打死他也不敢对霍宴投怀送抱。他没想太多,觉得那人肯定是心悦顾允书,情难自禁,就是接近方式着实激进了一些,顾允书倒是个君子。
卫章跑开后,在昏暗的林边小径上,顾允书看着眼前这个将她堵在回住处的路上没说两句话就衣襟半解的男子,叹了口气。
“你叫温宁是吧,几天前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我相信你也听清楚了。”
几天前温宁就曾拦着顾允书送过一块手帕,手帕上面还绣着两行情诗和他的名字,意思十分明显,顾允书当时婉拒了他,说自己现下只想科举入仕并无其他心思。
书院里有时候也会有一个两个男孩红着脸找机会跑来和自己说话,这种事对顾允书来说算得上习以为常,她婉拒后对他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也可能就是因为说太多了,给了人怜香惜玉的感觉,今夜居然对她做出了解衣投怀的事来。
入了秋,虽然天气还不算凉,不过夜风吹来还是有些冷,顾允书看温宁只穿着内衫,低头咬着唇,裸露的肩膀在夜风吹来时瑟缩了一下,她弯腰捡起了他扔在地上的书生服,本是要递给他,但一个小纸包从衣服里滚落了出来。
顾允书伸手捡起那个小纸包,凑近就能闻到里头隐约的药味,她挡住了温宁想来拿的手,打开那纸包看到了里头两颗暗黄色的药丸。
温宁小声道,“这是我养气血的药丸。”
顾允书将那两颗暗黄色的药丸凑到鼻下闻了闻,抬眼看向温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养气血的”
别的药丸她可能不认得,但就眼前手里这个,她还真认得。
爬床、以色侍人、夫凭女贵,这些深宅后院惯常会发生的一切,在顾家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而这药丸分明就是那些削尖了脑袋往主子床上爬的男人会用到的坐胎药。
坐胎药本是保胎安胎药,孕夫才会用,而且是煎服的多,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一些人认为不曾受孕过的男子在房事前服用坐胎药可以提升受孕几率,便有人将药材磨粉制成了这种坐胎药丸,可以随身携带更方便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可以及时服下。
一个正常人家出来的男儿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他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知道了她的身世,这些举动,都是冲着她背后的顾家而来。
顾允书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将那几颗药丸在手里捏成了粉末,手一松,粉末簌簌落下时她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一起响起,“今夜之事我只当从未发生过,你且好自为之。”
第二天一早,卫章去医庐看唐玥,钟楹下山去抓药了,走之前让唐玥这两天少食多餐,尤其是今天中午,喝点粥就行了。
中午卫章去后厨给唐玥熬了点粥送去医庐,等收拾完回到息夜轩,他一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发现进门那张书案上的东西似乎换了位置,他自己没动过,唐玥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