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那些话虽然经不起推敲,不过乍一听很是能唬人,她又有经字科头名的光环在,那些明生里还有不少人在议论, 说不然人家怎么能是头名呢, 思考的深度就和一般人不一样。这次不用霍宴开口, 她们自己都能发散想下去,那些艰涩之语天下百姓大多无法听懂看懂, 若能用平实之语讲出大道理, 教化百姓,可不是天大的治绩。
卫章写这首诗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因为没水平写华丽辞藻而写出来的这四句平实简朴的诗句, 还能被上升到这种高度。
方季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既然霍明经都这么说了,这一局, 我认输。”
方季夏说完这句话突然话锋一转,“但因我一人之失, 输的却是我环佩诗社的名声, 诗社上下恐怕不能服气,姜公子,我想同你春晖斋再斗诗一场,还请赏个脸。”
姜韫已经发现今日方季夏在针对春晖斋, 或者说针对他,他沉声道,“若方公子当真要穷追不舍,我春晖斋愿文斗三场奉陪。”
文斗,是弄墨台内女学生们时常会上演的一种比试,比试内容并没有明确的限制,包括诗、赋、骈文、散句、作对甚至比字、比画等等,也不拘于是引经据典还是当场创作。
文斗通常三场或者五场,三局两胜或是五局三胜,方季夏只要斗诗一场,姜韫却直接要文斗三场,而且他继续道,“光文斗未免单调,来加个彩头如何”
方季夏皱了下眉,问他,“什么彩头”
姜韫道,“若你输了,你退出环佩诗社加入我春晖斋。”
方季夏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在做梦吗”
苏有思在姜韫旁边伸手扯他,“干嘛要他加入”
姜韫没有理会苏有思,而是对方季夏道,“方公子不敢吗还是你觉得你会输”
方季夏一甩袖,“我岂会不敢,但姜公子若输了,我环佩诗社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姜韫淡淡一笑,“你可以要求其他彩头,比如让我做一些能让我难堪的事。”
苏有思忍不住喊出了声,“姜哥哥。”
卫章却若有所思地盯着姜韫的背影看,刚才苏有思说过,方季夏曾经羞辱过姜韫嫁不出去,虽然姜韫不是真的嫁不出去只是因为不愿失了自由被拘在后院而不愿意嫁,但嫁杏无期这种话对一个年轻男子来说不可谓不诛心。
可姜韫却仍然想要方季夏加入春晖斋。
姜韫说方季夏在诗赋上造诣很高,他也曾说春晖斋如今势单力薄人员稀少,想要达到最终的目标还远远不够。所以对姜韫来说,方季夏羞辱过他不重要,输了文斗他会被再次羞辱也不重要,若能有机会收服方季夏,他不在乎方季夏同他的私怨,也心甘情愿来冒这个险。
卫章想起那日第一次在春晖园见到姜韫的情景,那时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一身风骨气韵非凡,此时更是觉得他果然没有看错。
毕生所求,不过开恩科,入仕途,让卑诫论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姜韫他胸怀之间,抱得是天下男子的地位和将来。
姜韫仍在等着方季夏回答。
方季夏被人捧得高了,自视也甚高,有些爱慕虚荣,但并不是什么恶毒之人,能玩的最深的心机也就是想通过挑软柿子斗诗来赢了春晖斋,他同环佩诗社其他几个带头的公子哥私下商量了一下,同意了姜韫的文斗要求,但是他单方面放弃彩头要求双方三局比试中途不能换人,必须由同一人来完成。
姜韫答应了,他们商议好第一局春晖斋定比试内容,第二局环佩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