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章伸手往脑后摸了摸那枚垂落在他发间的白玉平安扣, 那点玉色随着他的动作在发间若隐若现, 烛火灯光下的皮肤仿佛透出了和白玉相似的莹润质感,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他的五官比起大半年前总像是更精致了一些, 不明显, 仔细端详才会发现是眉眼略微长开了一些,那双瞳眸清澈的杏眼带着光看过来的模样让霍宴的呼吸有些发沉,她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 “很好看。”
卫章疑惑道, “你不是说我和好看对不上的吗”
霍宴不认账,“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说过, 就那次我和你说郑淳的事情,你说被抢的都该是美人, 和我这张脸怎么也对不上号。”
霍宴理所当然道,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你长开了。”
卫章对她的强词夺理叹为观止,不过他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我长高了吗”
霍宴把他拢在怀里,一只手按在他的发顶压着,“看起来是没有,不过现在这样刚刚好。”刚刚好可以把整个人嵌在怀里,也嵌在心里。
入了夜,客栈里有不少没能回家过年的客人,厨子全都回去过年了,只有备好的菜,在五熟釜里用清汤或是辣汤煮着,热气腾腾不断添水,能吃上整晚。
卫章说要守岁就要熬年,一整夜都不能睡,霍宴无所谓熬夜,卫章自己倒是开始犯困,过了子时眼神就有些发直,还不肯去睡。
霍宴已经发现卫章夜里不经熬,好几次没到半夜眼皮就开始耷拉,霍宴问他,“你那时候夜里来养性阁找我倒是不困”
卫章困顿顿地掀了掀眼皮,这会反应迟缓什么话都往外吐,“不困困啊,不是要给你烤鸡吃吗我就拿手摸了摸火把自己烫醒了。”
“傻不傻”
“不傻,我想让你记住我。”卫章眯眼笑了一下,“你那天不还问我名字了吗”
他的话勾起了霍宴某些还不算遥远的回忆,她勾起了嘴角,似乎就是从那夜开始,她的生活里多了一抹鲜活的颜色,热烈而灿烂,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跟前,用他的小老虎爪子一点点挠下她的心防,直至再也忘不掉、放不下。
卫章透过从五熟釜里冒出来的白色热气看向霍宴,她此刻的神情让他忍不住想多说些什么,“我那天和你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其实我没说实话”
“那天我心都快停跳了,回去以后我总是想着你,我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我、我来书院就是想来找你。”
霍宴觉得这锅的火烧得太旺了一些,热气太大,熏得她眼睛都有点热。
如果卫章没有来找她,如果他没有这么勇敢,那她们根本就不会遇上,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只是一想到这种可能,霍宴就觉得被什么攥着心脏拉扯,一阵阵地抽痛。
霍宴强行把他抱回了房里让他睡觉,卫章倚靠在她身上,听见她说了声,“谢谢你。”
卫章微微仰头,看起来有些不解,霍宴低头一下下亲吻过他的额头、眉心、眼睛,划过鼻梁,落在唇上,无比珍惜的亲吻,不带任何情欲,“谢谢你来找我。”
卫章和霍宴在平州府的客栈内度过了这个年节,卫章听了好几场大团圆的戏,毕竟大过年的都唱这种,也看了皮影戏傀儡戏,逛了园子游了湖,最重要的是霍宴一直在他身边,他觉得很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