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住她,仿佛她是一件一触即碎的珍宝。
他在两人肢体相触的那一瞬间流出了眼泪,绝不会错温热鲜活的、馨香柔软的、紧紧回抱着他的是真实的雪兔。
“嗯”雪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抱住他,忙不迭地答应。
他们所有的害怕、悲伤、痛苦、无助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全都释放了出来,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孤注一掷地将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雪兔,雪兔,雪兔”他可怜地抽噎着,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雪兔心中也是一阵酸楚难耐,忍不住流着眼泪一遍一遍地答应着他。
佐助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嵌入他的身体。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温柔的大叔大婶,总是喜欢逗我们的警务叔叔我们的家、我们的族人,全都没有了”
佐助的悲伤已经再次积蓄到了顶点,痛苦像是破了闸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这个只有八岁的男孩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病房里的医疗忍者们早就受不了两个小孩之间铺天盖地的绝望惨痛的气氛,偷偷溜出去抹起了眼泪。这是何等悲惨的人祸啊两个孩子还这么年幼无辜,真是造孽
雪兔强忍着陪他一起痛哭的冲动,温柔又耐心地安抚着他。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就像美琴妈妈为他们做过千百遍的那样。
“别怕,佐助你还有我。”雪兔心疼地去吻他的泪眼,虔诚而哀伤,“我永远、永远陪着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一样拼命地缠着你,好不好”
“好”他颤抖着声音瓮声瓮气地回答,伸出手指倔强地勾住了她的,“不许反悔”
佐助哭的声嘶力竭,不一会儿就累的睡了过去。雪兔早就发现他眼里满布着的血丝和浓重的黑眼圈,估计这几天是不分昼夜的守在她身边没有好好休息。
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还能强打起精神来守着她累坏了吧,佐助
看得出来他在哭出了郁结于胸的怨气与痛苦后畅快了许多,终于可以入眠了。雪兔把佐助安置在她的身边,体贴入微地为他盖好被子。
就算在睡梦中也这么难受吗雪兔忍不住伸出莹白柔软的手指温柔地抚平他紧皱着的眉,又轻轻地抹去他脸上交错的泪痕。
她不敢想象一个人的佐助是怎么熬过这种漫长又可怕的黑暗的,她突然很感谢命运能让她重生在这里,哀其所哀,痛其所痛,至少能让她的存在带给他一点点的安慰。
他们就像两头走投无路的幼兽,恐惧又无助地相依为命,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雪兔心疼又依恋的抚摸着他颊侧的头发,直到无边的疲惫感将她吞噬,抚摸的动作也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意识重归混沌。
她模模糊糊的想,明天就是新的一天只剩下她和佐助的一天。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准确的走上了既定的轨道,她能改变的事究竟有多少
两个小小的身影彼此依偎着,被子下的两只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一支相依相生的并蒂莲,同根同源,分也分不开。
窗外的清冷皎洁的月光细碎地洒了进来,让死气沉沉的病房也多了几分柔和。
正对着窗口的一节树枝上,那只好久没有挪过地方的乌鸦终于转了转它诡异的血红色眼睛,在树枝上踱起了步子,徘徊了许久之后才扑腾着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