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照君艰难地拖着脚步,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颤抖着手,接过奉有余手中的断剑。
冰凉的剑身布满裂痕,断痕参差。一向干净的青色的剑穗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凌乱不堪。
“青烟怎么可能。”流照君握不住着轻轻不过九斤九两的断剑,突然松开手,崩溃地大叫一声,“骗人这不可能师尊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死谁能杀死师尊”
断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却是又在断裂处碎了几块。
流照君终于承受不住,跌坐在地,愣愣地看着面前残破的断剑,泪水夺眶而出,脸上半丝血色也无。
奉有余默默蹲下,捡起断剑的剑柄,拂了一下凌乱沾血的剑穗,这是当年师尊送给师叔的,师叔这些年很是珍贵,从没弄脏过“前天,师叔约云石道人去散心,昨天中午,我在这里照常修炼观气,青烟剑从天空飞驰回来,一下就插在丹陛之上,随即断成两节”说道最后已是不成语调。
流照君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满面,颤抖着双唇,目光滞留在断剑之上“那云石道人呢”
“两位的命星一瞬陨落我,招了几次魂,都,都没有”奉有余实在说不下去了,泪水抵在青石板上,晕出一团暗色。
自从师尊去后,他可以说是易蹉跎带着一步步走到如今,而且易蹉跎和他师尊是道侣,那可是他师爹。奉有余心中的悲痛不比流照君少到哪里,易蹉跎之于他,就是父亲一般。
“你怎么能说魂飞魄散还是可以转世的,不是吗”流照君带着些微乞求,拽着奉有余的衣袖。
“师弟,师叔已经魂飞魄散了,连,连转世都不可能。残魂,残魂一丝也找不到”
流照君从不知道,原来心还可以痛成这样,就连当初寄云舟给自己一剑都不如现在这般痛。
“是谁在哪里”流照君从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知道”
流照君只觉得浑身冰冷,颤抖着手,抬起遮住自己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哈,何其可笑
自己师尊去了,自己居然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遗体都找不回来。
抱着断剑青烟,流照君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在出大殿时,微微偏头“告诉剑子一声吧。”
流照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之后的几天的,只是如进行走肉一般,在观雪峰顶窝在一处。
满山飞雪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人而停止,也没有更加暴烈。
千年飞雪,亘古不变的节奏,流照君看向易蹉跎从前一直站立观雪的地方,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一身白衣道袍,仙风道骨,背着长剑的傲然身影。
仿佛易蹉跎感觉到自己心爱的徒弟回来了,回身看向流照君,清冷的面容展现出一丝笑意,笑容依旧。
“师尊”流照君扑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不过幻影一场,水中月,镜中花。
身形蜷缩成一团,抱着冰凉的青烟剑,流照君泣不成声。
等流照君再有意识,感受到光亮的时候,却是剑子仙迹满眼通红,徒手把他从积雪中刨了出来。
剑子仙迹显然已经哭了一场了,身上衣饰都是凌乱的,平日里打理的很顺的白发都乱糟糟的。
他看到流照君这般狼狈失意,右手都已经举起,打算把流照君打醒,但看到流照君满脸的冰屑,终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抱住浑身冰冷,痴痴抱着断剑,连护身气罩都不施展的流照君,剑子仙迹伏在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