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射执令的管辖地。”靖沧浪怕流照君不认识这里,特意说了一声,也算提醒他小心。
流照君朝他笑了笑,接受了好意“那你等会儿可要掩护我啊。”然后就跨进了穿杨堂。
在流照君看不到的背后,靖沧浪被这个笑羞红了脸,心不由得乱了一拍。
在儒门,多得是满肚子黑水的家伙,想流照君这般清澈如清泉的人真是不多,他自己也为人正直,看不上那些勾心斗角,所以当初就被流照君一下子吸引了注意力。
涉世不深,孤身前往学海求学的儒门学子,靖沧浪也不忍有所折损,主动护送他前来,生怕被拐了。
后来见到他的活泼,靖沧浪这才发觉是自己当初想得简单了,就这武力值,绝不会有什么危险,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但还是被这份活力所吸引。在儒门,规矩束缚着他们,这份自在是自己怎么也做不到的。
流照君有些他没有的那份活力,自然靖沧浪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逐着那道身影。至少,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见流照君踏入,靖沧浪赶紧将脸上的异状褪去,紧随其后。
这个时候再进来已经是极为严重的迟到了,学海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情况,要是太晚,一般都是干脆不来了,不然半途来到,也有些失礼,所以流照君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同正在引弓做示范的东方羿。
东方羿此时还不是后来的满头白发,青年时期的他乌发规规矩矩地束在冠内,剑眉星目,正气一身,十分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目光落在流照君的身上,东方羿自然知道学海新来了一个插班生孤鸿影,是叶沧澜写的举荐信,太学主批的,太史侯十分喜爱的一名礼部学子。
虽然怎么看,孤鸿影都是一名正宗的儒门后生,还那么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前些时日,学海斗殴事件他和太史侯的看法可不相同,那六名学子事后向自己抱怨过,他当然知道这位孤鸿影的不简单。
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东方羿笑得十分得体亲切“孤鸿影,你是来上课的吗这时候有些晚了哦,快去位子上吧。”虽是态度亲和,还带了些玩笑的意味,但无疑是让流照君首先站在了失礼的一方,既表明了自己的和善,又凸显了流照君和靖沧浪的“不规矩”,若是不顺着自己这个台阶下,就又会给人一种不识好歹的感觉。东方羿对这名孤鸿影不由自主地展现了一种敌视和谨慎,嗅出了危险。
靖沧浪当即皱了眉头,这种暗藏杀机的话语,他十分不喜,一名执令对新生使出这种手段,必要吗但又说不出他的不怀好意,毕竟这话也不算错,这要看这么理解了,故意往坏的角度考虑,别人也会说他们小题大做,小人之心了。
流照君笑得腼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又不得不说出来一样“是这样的,射执令,吾并非是来上课的,打扰您上课是吾的不是,但”
一听到这个“但”字,东方羿就觉得心塞,这孤鸿影一点也不想顺着台阶下,一定要在自己的课上找事儿了,这显然是在踩踏着自己的威严。
目光中的阴翳藏得极好,他才来学海执教,也刚当上射执令,人脉威望还不足,不能翻脸,也不好赶人离去,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老好人形象还不够他发飙几次,这使得他有些束手束脚。
没错,流照君就是故意的,他本可以私下找这六个人,不必在东方羿的课堂上找茬,但他就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