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海被拆穿了也不尴尬,质问他说“那你做决定了吗”
宋柯帆吸了一口气,眼睛没有焦点的不知在看着什么,点点头说“我可以来英国上学,但是要晚两年。”
“你想晚两年,但是我的身体不允许你晚两年啊,柯帆。你跟医生打交道多,我现在的身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我现在就像是一座破败的房子,随便来点小雨小风,我就会“扑通”,倒下了。”
“那晚一年行吗。”宋柯帆看向周振海,眼睛里边有显而易见的恳求。
“柯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我可以长命百岁,因为我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我把他们交给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心的,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周振海顿了顿,压抑住想要留下来的泪水“柯帆啊,你还是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知道人来人去其实就是很快地事情,我觉得我现在的时间就是偷来的。我病发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就有隐隐觉得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的感觉。要不是我不肯轻易认输,要不是想着你妈妈和外婆,我可能就已经醒不过来了。”
“算外公求你,你就趁着我还能苟延残喘几天,还能教你一点东西,你过来好不好”周振海浑浊的眼睛里边满是泪水,因为生病,他十分消瘦,脸上的颧骨鼓得老高,皮肤干瘪头发花白,俨然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宋柯帆也是满眼泪水,但是却始终点不下去那个头,只能狼狈的说一声“我再考虑一下。”然后像是逃一般的离开了病房,身后的病房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但是宋柯帆却不敢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会做了决定。
走出医院,宋柯帆掏出手机给乔语诺打电话,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声音跟他说不要留在这里。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小姑娘娇软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喂,柯帆哥哥。”
“喂,柯帆哥哥你怎么不吭声。”
“嗯,我在想下个学期应该就能在学校里看见你了。”
“好啊,你打电话就是提醒我要努力学习是不是”小姑娘不满的娇嗔道。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我们又能上一所学校了,有些开心。”
“嗯,我也开心,到时候我们就还能一起吃饭,我们还可以去逛操场,走一圈又一圈”乔语诺叭叭叭的说了半天,突然觉得那边好像没有动静了,就问“喂,柯帆哥哥你还在吗”
宋柯帆咽了一口唾液,疏通有些哽咽的嗓子,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的说“我在。”
“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你是不是太累了,太累了就早点休息,不用老是抽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很懂事的。”
宋柯帆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乔语诺现在仰着小脸求表扬的小表情,于是忍不住笑了说“嗯,你最乖。”
“嘻嘻嘻。”
打完电话,宋柯帆走在法国街头,法国街头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悠闲的脚步,恬静的熏风,就像一部浪漫而又宁静的协奏曲,只是宋柯帆却丝毫不留念,他现在脑子里常常浮现的还是家那边人声鼎沸的市区,那拥堵不堪的街道,他不属于这里,是的,他不属于这里。
宋柯帆最后脑子里回荡起这句话,他在这里没有归属感。
人留恋一个城市是因为那所城市里的人,但是这所城市里却没有他留恋的人,他留恋的人在大洋彼岸,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熟知彼此就像是左手熟悉右手一样。
还没等宋柯帆想出一个答案,周振海却再一次进了手术室,老年人很容易有并发症,周振海由于心脏的供血不足,再次造成了肺部感染,这次出来周振海的情况比上次凶险的多整整昏迷的一周医生跟宋柯帆说病情的时候也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