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睡到日近正午才缓缓醒来,伸手一摸身边有个凝脂般的身子,心里忽的一惊,慢慢记起昨夜狂荡情景,不由脸热心跳,一时又想到家中祖父严厉,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想着回去如何扯谎应付过去,这才待要起身。
却发觉自己和身边的怡香都是身无寸缕,月蝉虽未穿戴齐整,倒是披了一件外衫,正坐在床边笑看着自己。忙陪笑道,“好姐姐,我们的衣裳呢,时候不早了,小人要回去了。”
身边的怡香也早醒了,听他此话伸手搂住他笑道,“爷这么着急走做什么,莫不是昨晚我们姐妹服侍的不尽兴么。”
一句话说的贾瑞面红耳赤,忙道,“实在是小人家中有事,须得回去了。”
月蝉笑着俯下身摸着他的脸,道,“既然这样,大爷就把昨夜的帐给我们姐妹结算了,奴家这就给你取衣裳来呢。”贾瑞一惊,道,“姐姐何出此言昨日之事都是佘贤弟盛情相邀,一切自有他支应的。”
月蝉依旧笑着,道,“瑞大爷,我们可不认得什么佘贤弟鼠贤弟的,我们只认银子。和您老一同来那位公子,人家昨儿夜里说是家中有事早就走了,临走时和我们说的明明白白,您是贾府出来的瑞大爷,一切使用都有您老人家拿出来的。如今您说出这话来,可不是拿我们姐妹开心么”
几句话唬的贾瑞心惊胆颤,不由便瑟瑟发抖起来,想了半日道,“好姐姐,你给我衣裳取来,我自给你银子。”
月蝉挑眉笑道,“瑞大爷,您和那位公子昨儿在这儿连吃带喝的,您还包了我们姐儿俩过夜,您可知道我怡香妹妹昨儿还是您给梳弄的,这一笔银子少说也得个百十两罢。您那身衣裳,我早就里里外外翻过了,别说银票了,就连散碎银子也没有几块,打赏倒茶的都不够。外头妈妈还等着我们姐妹去交账呢,您就利索点罢。”
贾瑞一听这话,顿觉魂飞魄散,心里方知道大事不好,只怕是入了别人的圈套,只是这佘弢素昧平生,怎的就得如此坑害自己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身边的怡香也坐了起来,笑道,“瑞大爷,这有什么可想的,我们这里有的是小厮,您随便打发一个回去取了银子来就是了。您是贾府出来的人,手里还差这点银子么。”
贾瑞听她一口一个贾府,心里更慌,暗想若是被祖父知道这一节,只怕自己小命不保,就算被府里其他人知道,捅到贾政跟前,怕也没自己的好果子吃。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主意来,那汗不由就出了一身。
怡香察言观色,冷笑道,“瑞大爷,您该不是想赖账罢,我可告诉您,我们锦香院后头可是有大东家的,况且就凭您这小身板,若是我和月蝉姐姐不放,您连这个屋子都出不去的。我劝您哪,别想那些没用的,赶紧给我们弄来银子是正经。”
贾瑞此刻已是束手无策,只好在床上跪下磕头道,“好姐姐,我身上委实没有带那么多银子,家里长辈严厉,此事万万不能令外人知道的。如今只求两位姐姐放我一马,日后小人愿意结草衔环报答两位姐姐的”
月蝉冷笑一声,道,“瑞大爷,您这是拿我们姐俩耍猴呢罢。谁不知道这风月账目都是现开发的,出了这个门,谁还能认这些风流乱帐呢。我实跟您说罢,今儿见不着银子,您老是别想脱身的。”
缠磨了半日,贾瑞见此事难以善了,自己又身无寸缕,想要脚底抹油都溜不出去,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写了一张纸,交给月蝉,请她打发外头的小厮回去找祖父代儒要银子。千叮咛万嘱咐只可说是外头有事亟需银两救急,万万不可说出锦香院三个字来。
那小厮便拿了这信,腿脚飞快去找贾代儒要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