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扇着翅膀的小虫活跃在莲花池旁,泛着莹莹绿油油的光,点点汇聚在一块儿,斑斓璀璨,便上下左右得胡飞也霎是好看;与之相比离的莲花池稍远,四散在某处、隐在丛中,后五趾间有蹼的小东西嘴巴忽忽泄掉、忽忽鼓鼓囊囊,于是长空中此起彼伏荡起声声嘹亮清脆的歌鸣,
清晰得飘在这觉隐寺间,自也略不去悟平所在的僧寮,尤是那僧寮斜斜得与莲花池处在同一线上,只隔着片空地,空旷得更易于传声。
悟平还在为女子疗伤,内力在他体内沿奇经八脉、行大周天运转,借着他贴覆在女子背后的双手为桥梁媒介,源源不断得供给给女子,
这样疗伤最行之有效却也最为费力,只需稍会儿,那伤者、施救者身周便会渐充盈烟气氤氲,而此刻、那氤氲却是分外浓烈了恍不知这疗伤已是多久、悟平又不吝惜损耗了多少修为,可他与女子皆沉在其中,室外的噪响半点没能也不能打扰到他们却是不争的事实。
“呼”
长夜漫漫,正黑的最深邃时,感觉到女子的伤情已缓缓平定下来,不再气血翻涌难以控制,悟平那厢慢慢缩回手搭在两腿、收了功,而后即踏了鞋下床去了,
“今日到此已是差不多了,施主的病稍几分重,完好难在一时。接下来几日、施主但不嫌弃愿意,小僧可继续助施主疗伤。
至于今夜哈,施主不妨先好好休息,疗伤急不得一时一刻,小僧也不会赶施主走。”
悟平叫着别人早睡,却不见他自己再躺去凉席,反是取了只木盆、拿了块干巾,迈步就要去屋外,
“小师傅做什么去”
尹玥得悟平相助终暂时过了危难、不再似刚刚那般难受,她正最后运功完毕、睁了眸,却斜斜见小僧人抬脚就要出去,心里发疑又隐约几分作急,张口即问道。
悟平叫她的话一阻,抱着木盆左脚跨了出去右脚就要跟上,此刻也还是停了下来,
“去打水,”回她道,“擦去施主吐的、溅在柜上地上的血迹,以免招来无谓的麻烦。”
“啊,我,我,还是我来吧。”
尹玥后知后觉,俏脸上立即就起了几许病态的晕红,慌忙说着就要下床穿靴
这不是她在圣神教的下属,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要人家帮着疗伤,更现在自己无意犯下的错都要人家来理,怎好意思
道此间若一般的江湖大汉,怕也就任悟平去了,哈哈大笑,道上一声“多谢”,心里其实不甚在意,
然尹玥不同,她纵再不输一般江湖男子,再地位深重,再聪敏、再行事诡谲难定,每日看似娇笑着却叫圣神教中一众男子面对着时都战战兢兢、不敢松懈,心思方面也到底与男子迥异
而这小和尚至此都还真心实意对她、未曾在意她的身份,尹玥虽潜入的这一日来面上多半仍如她旧时作风、略略轻浮、心中却止不住渐渐热诚相待。
“阿弥陀佛。”悟平只道,
“无碍无碍,这点小事小僧自己来便可。施主有伤,身体为重。”抱盆出了房直往莲花池去了。
“诶,小师傅”尹玥拦不了他,无奈只得继续回榻上,然不知是悟平说的、还是尹玥已想过那么做,她倒真没再继续运功,而是盖了薄被、半躺下了。
这山里的夜晚不比白间的昏热、添了几分凉爽,虽如此一床薄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