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岑目送祁山匪师消失在地平线,才从城楼上走下来,狗子正等在那里,看见她下来,高兴地招手“嫂子”
季青岑“”
算了,随他吧。
季青岑在祁山的日子过得无比闲适,祁山被楚少琛带走了大半的人,剩下了六个寨子的兵力来守护祁山,虽然不多,但在没有战争的时期是足够用的。
可能是寨子里空落落的,季青岑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也空落落的,她担忧广阳战况,也担忧季家祖孙三人,还担忧,楚少琛。
她每天都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分散注意,有时候会做点好吃的送去给留守的寨主们,有时候会练一练字,有时候会做一做女红,绣个帕子荷包之类的,有时候心思散了,绣的歪了,就耐心地拆开来重绣。
狗子有时来看她,看着季青岑坐在那绣花,却总扎手指头,心里也有些急。
明眼人都看出来她在心思不在这上面。
他试探着问“嫂子,要不你给琛哥写封信”
季青岑手里的针一顿,指尖又渗出血来。
她摇摇头轻声道“还是不要了,大家都在忙着,我不要去打扰他们。”
她看着指尖小小的血滴,有些失神地想着,广阳如何了大家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呢
是不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呢
但季青岑不知道的是,广阳早就无碍了。
在云陵倾巢而出去攻打广阳的时候,楚少琛带着祁山匪师,直接转头去了云陵。
云陵如此空虚,只是一个夜袭,便被楚少琛轻而易举拿下了。
而林宇臣在军帐之中得知自己老巢被端,当即急火攻心,口吐鲜血。
此刻他被广阳云陵两面夹击,艰难维继,只靠硬撑。
然也只能是硬撑。
日落西山,楚少琛在帐中看着各处军情,和分寨主们推演沙盘,定下第二日的作战计划,直到深夜才把人放走,自己靠在军帐中的案几上,抱臂沉思。
师曳怀里揣着烫好酒进来,扔了一袋给楚少琛“想什么呢琛哥”
他神色揶揄起来“你是不是想”
楚少琛唇角勾了一下,单手在空中一捞,指尖挑开壶口,灌了口热酒。
战事进行了半个月了,眼看要到头了。
但他也离开她半个月了。
楚少琛又灌了口酒,顺着风吹开的帐帘,看见苍穹之上的月色皎皎,月下清河淼淼,眼前浮现出女孩儿明艳妩媚的笑靥来。
他轻轻叹息。
婠婠,你知道我在思念你吗
清风明月寄托着相思,略过青山,抚过绿水,在祁山脚下,却被另一支军队截留。
来自朝廷的军队,为首的正是上一次芦灵泽火烧连营,败在楚少琛手下的卫宪。
数万人兵马隐藏在深夜与林木之中,他们用只有祁山内部才知晓的暗号,缓缓渗透入祁山。
岗哨上的哨兵被悄无声息收割生命,程桐跟在卫宪身边,指挥着暗卫,何处是祁山的暗桩,何处是祁山的密道。
程桐看着高处一具又一具跌落的尸体,神色快意道“这一次我们是趁着楚少琛举寨之力去攻打云陵之际,来端他的老窝,所以进程一定要快,一定要在楚少琛得到消息回来久救援之前,就让他无家可归。”
卫宪冷眼看着这个一出手便无比狠辣的独臂男人,冷笑一声“好歹也是祁山出来的,就这么恨楚少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