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死了。”
季青岑当即便怔住了,她屏退了屋里的所有人,声音有些发颤“你是因为别院那事,才去的”
楚少琛深吸了一口气,点头。
季青岑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难道是太子妃”
“那么私盐案背后的人,是太子”
“没有那么简单。”楚少琛缓了一下,把他在刑部大牢看到的听到了跟她讲,只不过把太子妃和王宽的事略了过去。
就像王宽说的,他也不希望阿姐受到困扰。
这样的痛苦他一个人受着就好了。
季青岑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迟迟回不了神。
所以从一开始,她们就在随波逐流,而背后那只手,就是京都。
无论是太子,还是流落在皇室之外的白泽,季家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把刀,都是被利用的工具。
怪不得阿爹始终不愿意让他们插手私盐案,季家远在边关,不愿意参与夺嫡之争,奈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季青岑突然心生疲惫,是不是季家安宁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在这个繁华的京都,到底还有多少藏在深处的漩涡暗流在虎视眈眈
她闭了闭眼,侧眸看见楚少琛也面色苍白,看见他慢慢靠了过来。
楚少琛慢慢把头靠在季青岑的肩上,埋在她柔软的颈窝里,无比疲惫地闭上了眼。
季青岑知道他心中的无助,反手揽住他,她也一样,两个少年陷在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恐惧中,惶然无措地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楚少琛醒过来的时候,季青岑正靠在他怀里。
昨天夜本就很深了,他们两个又都如此疲惫,以至于恍恍惚惚的靠在软塌上便睡着了。
楚少琛垂眸看着怀里还睡着的季青岑,轻巧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掩好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季青岑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头侧向一边,眉心微微蹙着,楚少琛手指轻轻点在她眉间,抹平她眉间的忧思。
他手指轻轻从她眉心滑落,抚上她水润的红唇。
他嗓音喑哑地唤她“阿姐”
阿姐,你别怕,我在呢。
我保护你,保护这个家。
紫菱端了热水在外面,她腾出一只手来刚要开门,门便开了,她有些诧异地抬起眼来,看见楚少琛正站在门内,刚刚要往出走。
在这个角度,紫菱将他眼中的滚烫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灼热的温度便消失了,眼前的还是那个冷淡漠然的楚少爷。
她赶紧侧身让开,等楚少琛走远,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将热水送了进去。
楚少琛夜探刑部大牢的第二天,大齐的宗人府便开了,民间传闻是关了个皇子,但季青岑和楚少琛都知道,那是白泽。
哦不,现在是萧泽了。
他十八岁被册封为晋阳王的那年,就是萧泽了。
那一晚的事,季青岑和楚少琛默契的烂在了肚子里,只是从那以后,季家全家更加低调了,季凌云还是没有逃脱被关在屋里写大字的悲惨命运,用他的话来说,自己这几天活的还不如狗。
狗还能出去溜溜,他就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写大字。
季凌云龙飞凤舞地写完了今天的大字,自己也呈“大”字型往地上一瘫,一副虚脱了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屁股被踢了一脚。
他闭眼翻了个身,嘟嘟囔囔道“别搞我”
头顶响起一个冰冰凉的声音“起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