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拉了楚少琛一下“我们赶紧回前院去吧。”
发生了闹剧一场,又无意间听了个墙角,季青岑也没有心思玩了,索性去跟东阳公主告辞,准备回驿馆,两个人走到前院,正看见王闻佑兴高采烈地扑向一个女郎,叫道“阿姐”
季青岑失笑,大约每个家族总有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单纯热情,总是不知道他们的身前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挡住了所有黑暗。
她没再关注王闻佑,叮嘱楚少琛在人少的地方等她,她去与袁毅打声招呼,再跟东阳公主辞行。
楚少琛应了一声,便寻了个角落随意坐下,目光落在王闻佑身边那个女郎身上。
她周身华服宝翠,气度雍容,在一众贵女中间如此出众,不多时便看见东阳公主也走出来,向她走了过去。
应当是个身份高贵的人,才值得东阳公主亲自相迎。
楚少琛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目光落在东阳公主身后的季青岑身上,她已经与东阳公主告过辞,此刻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她没有王家女郎的雍容华贵,也没有东阳公主的散漫自威,但她自有自己的明艳和风华,她唇角含着微微笑意,踩着西沉的日暮向他走来,漫天华彩尽在他眼中,而他却只看到她一人。
那一刻他心中想着的只有一句话。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回到驿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楚少琛把季青岑送回屋之后,自己也回到了屋里,躺在床上,枕着手臂。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在东阳别院的场景。
柔软的胸脯,纤细的腰肢,水润的红唇,幽然的甜香。
黑暗中他翻了个身,忍不住喘息了几声,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
少年睁开有些暗沉的眼眸,脑中不停的换着场景,想要甩开那些让自己沉沦的画面。
他突然想起了云陵地牢里的王宽。
郎君一身狼狈,但安然赴死的场景他始终都印在脑海中。
那个让他甘愿赴死的女子,那个他拼死都要保护的女子,也是私盐幕后的敌手。
虽然季白叮嘱多次,私盐案已经转交给朝廷,叫他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但楚少琛还是对王宽动了恻隐之心。
着很奇怪,面对敌人他从来都冷心冷肺毫不手软,但王宽却不同。
到底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但楚少琛深夜里换上了一身夜行服,悄悄跃上了刑部的屋顶,趁着换防的时间,摸进了刑部大牢。
只要他想不被人发现,便没人发现的了。
无论哪里的牢狱都是阴暗潮湿而又阴森可怖的,楚少琛悄无声息的掠过一个个铁笼般的牢狱,恍惚中想起自己在北戎做斗兽奴的日子。
每天被关在巴掌大的铁笼里,黑漆布一罩,浑然不知白天黑夜,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道,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兽血。
在地牢的最深处,楚少琛看见了王宽。
他和在云陵一样,还是那副样子,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坐牢而已,牢狱里吃不好穿不好,王宽的脸瘦的凹陷了下去,听见有人来了,他微微掀开点眼皮,看清了站在牢狱外的人。
“楚少琛”他低笑了一声“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你。”
楚少琛盯着他“你以为是谁”
王宽闭上眼,头靠在背后阴森潮湿的墙壁上“楚少琛,我劝你别管,季白应该告诉你不要再插手私盐案了吧”
“我不想管。”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