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口气不对,侯嘉泽脸色有些尴尬,林巧珍脸寒,心更寒,人不能忘本,她这个儿子已经忘了根本。
对着自己的儿子说“我以为教你教地规矩还不错,没想到是教成了这个德行。你的叔伯姑妈都到场了,女方的亲戚也一个没拉下,三十几桌的酒席就差你舅舅的一个位子”
侯建新拉着她,小声喝斥说“今天什么场合孩子的订婚宴,你至于吗”
林巧珍看向侯建新“做事情要讲道理的好吧今天你儿子干出来的事情像话吗”前阵子她忙着新拍的那块地的事情,跟儿子儿媳商量妥帖之后,让他们自己写邀请,安排来宾。
“妈,嘉泽就是觉得舅舅住在乡下,不方便,没别的意思。”儿媳妇过来劝。
“远你舅舅家三十公里,你姨妈家五十公里,他们那不是乡下,他们不远你没空去接,跟我说一声。我自己去接,不就行了”林巧珍看向儿媳“你今日订婚,是我们家尊重你这个儿媳妇。办你们的订婚宴,舅舅不到场合适吗”
“又不是我没去接舅舅”说着自家儿媳开始低下了头,眼圈红了。她身边的那个粉色的大姑姑,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巧珍无奈,这件事情上不是该委屈的是自己吗
“所以我在质问我儿子,我在问我们家的家教去哪里了”林巧珍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舅舅不在,这里还有谁有资格吃你的饭侯嘉泽,亲疏远近你分得清吗”
“嫂子,何必呢这个场面上,你何必给孩子难堪”她的小叔子过来劝“什么叫亲疏远近我们这里坐的哪一个不是至亲他舅舅一个乡下人,让他来这种场面上,手脚都不知怎么摆了,何必呢”
这一番话,让林巧珍把陈年旧账给翻了出来“当年他要上学,你愣是户口不让他迁进你爹妈的城里人户口本上,还至亲骨肉你就是怕到时候分了那十五个平方里的一个平方。”林巧珍看着自己的小叔子说道“是今天这个没位子的舅舅,去求人他才进了城里的小学。咱们住在乡下,是他风里雨里骑着自行车接送了六年,他都没位子,你怎么好意思坐下”
侯建新站了起来,拉住她的胳膊说“行了,别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坐下吃饭”
林巧珍看了一个宴会厅里,那些所谓的骨肉至亲,当初侯建新考上全日制研究生,有多少人问她“都一棺材长的人了,还去读什么书是你让他去读,现在来借什么钱”
当初起房造屋,自家没有个男人在,边上这些骨肉至亲,又有几个帮她一个女人来搬过砖
林巧珍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人,伸手掀起了桌上的玻璃转台,上面的八个凉碟哐啷啷地滑落在地上,满地狼藉。
对过坐着的那个姑姑,避让不及,被菜汁给溅上了身,姑侄俩表情一致,都是委屈的眼泪包在眼眶里。她身边的男人吼了一声“你发什么疯”着急着拿桌上的小毛巾给那姑姑。
林巧珍呼出一口气,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挎包,快步地往外走。
她搭了电梯下到地下一层,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双平底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刚好儿子赶过来,堵在车头,她按下车窗,儿子过来,带着埋怨又无奈的口气“妈,你这是干什么今天这种场面,你干什么”
“自己做地歪,不要怪别人斜”林巧珍抬眼看儿子“看不起你舅舅,就是看不起你妈”
说完林巧珍升起车窗,开车出了车库。
车子从地库出来,边上尽是高楼大厦,三十年的岁月如过眼云烟,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外人眼里她真很有福气。男人早年从政,后来下海,她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