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他刚才是把自己给说亲说出去了
就在安然计算着他弃轿逃婚的可能性有多高时,一直摇晃的轿子居然停下来了。
不会已经到了吧
没有给安然留下什么考虑的时间,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已经伸向了轿帘。
眼看着帘子就要被整个掀开了,安然赶紧用红盖头遮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就算丢了清白,也不能丢了脸
这边,安然还在心里努力地说服自己镇静下来,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顾哲带着笑意的眼睛,呼吸猛得一滞,过了许久才意识到对方现在应该是看不见自己脸的。
顾哲此时也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将右手伸到安然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回应。
安然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顾哲的掌心。
顾哲人长得高,一双手也生得大,干燥温热的手掌很轻松地就把安然的手包裹起来。
安然的情绪在顾哲温暖的碰触下竟奇异得平静下来,呆呆地跟着对方往一间他从没见过的祠堂里走。
“小心。”
安然没有注意到地上放着的火盆,在顾哲的提醒下才险险地没有往里踩,身体被带得往顾哲的怀里一歪。
不过这一歪不要紧,安然透过脸上的盖头竟是看到了原本应该躺在酒馆里的媒婆站在花轿旁,正说着喜庆话。
再往祠堂里看,宋伯高坐在正中。
他们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尤其是宋伯,安然是亲眼见着他死得透透的。
“你怎么了”顾哲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身体一下子绷得僵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对方盯着的人正是媒婆和宋伯。
婚礼还在继续,周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安然却觉得全身发冷。
敲晕他的人还没被找出来,安然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更加用力地攥住顾哲的手,借着这股力量站直了身体,迈向祠堂的脚步不像是去结婚,倒像是在慷慨赴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不知道是不是安然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这唱词刺耳极了,像是公鸡被卡住了脖子的嘶鸣。
怀着忐忑又害怕的心理,安然就这样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礼,还是和一个男人。
当安然直起身子的时候,正好发现顾哲也在看他。
“送入洞房”
围观的村民们都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只是这里面有多少牛魔鬼怪,又有多少真心祝福那就又是另一说了。
就拿那媒婆来说吧,静下心来的安然发现对方竟然抖得比他还厉害,看得安然心中诧异。
她这都死过一次的人了,难不成害怕再死一次
虽说已经喊过了入洞房,但这不代表着安然和顾哲就真的可以洗洗澡,上床睡觉了。
按照流程,顾哲还要去屋外参加筵席,安然则要被留在屋里和媒婆四目相对。
想到这里,安然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果断地扯住了顾哲的衣袖。
“怎么了”顾哲因为安然这个略带熟悉的动作扬了扬眉。
安然还不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仍是不说话,只是扯着顾哲袖子的动作更加用力。
“不想我走是吗那好,我就不走了。”顾哲像是无师自通了一门解读安然的语言,仅凭这样几个动作就可以读出对方的意思。
安然听到顾哲的话就松开了手,又用眼睛不断地向顾哲示意还站在屋子里的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