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个屁阮秋娘你还记得你的追风死时的模样吗你从它马崽子时就放在身边养,它陪你南征北战,曾在战场上踩爆多少敌人的头颅它可是有品级的有军功的战马就那样活活饿死了”彭震一骨碌翻身起来,猛地磕头下拜,整个人的情绪几乎失控,字字句句皆是嘶吼“陛下我天诏府为国为您皆不畏生死但那张晁老儿把持朝政,欺人太甚,将我等迫害至此般境地就连我天诏府总督主、纪家军挂帅少主人小纪将军,身上带着三个一等军功、五个二等军功和数个三等四等军功的少年英才,竟也被张晁老儿遣去了巡城营,每日里只能做些巡城墙的活计”
“陛下我天诏府乃是您手中之剑、身前之盾,张晁老儿如此迫害羞辱我等,臣彭震今日即使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参他祸乱朝纲、残害忠良之罪”
此话说完,那虎将涕泪长流,匍匐于地长跪不起,竟是做出了一副以死谏言的架势。
天诏府队列早已乱了阵脚,那气势凶暴的刚烈女将也已是无力再说什么,自从彭震提起她的爱马追风,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就已然彻底退去,竟是眼一闭,直挺挺地跪着再也不做言语了。
在场的诸臣百官皆是动容,除去张相一党的几人一脸菜色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彭震之外,其余诸臣也深为感同身受。一时间,诸臣队列之中为天诏府站台、讨伐张晁的奏报络绎不绝,群情激愤之下,整个宣政殿中的文武诸臣竟是难得地达成了统一意见。
而位于风暴中心的帝王,却是神色阴沉,未发一言。
慕云起拢着袖子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大殿中的众生百态,视线绕了个圈,最终还是停在了那位身着玄色金龙袍的帝王身上。
现在这般情形您会怎么做
刚才还在说着张晁势力庞大不可轻易动摇,但在他的暴行被这般摔到众目睽睽之中时,您又该怎么办呢
慕云起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在心中估算道做为帝王,必须顾全大局,陛下多半还是不会动张晁。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是目前情况中最稳妥的办法,但慕云起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生阴郁。
张晁老儿作恶多端,迟早有一天
然而还没等他在心里放完狠话,忽然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帝王抬起了手。所有人会意停声,顺从地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喧闹不已的宣政殿再度恢复了一片寂静。
年轻的帝王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了
“你的逻辑、言语和口才皆为上等,可是读过书”
那匍匐在地的虎将闷声回道“回禀陛下,臣有进士功名在身,乃是万钧历38年秋闱第23名。”
唐艾伦的声音不辨喜怒,淡淡道“挺好的成绩,也算个才子了,怎么弃了笔墨去当了武将”
彭震一缩鼻涕,闷闷道“因为当武将比文臣来得单纯、快活,臣性子直莽,满心只为尽忠报国,便向先帝求了恩典,从军去了。”
“你倒直诚。”唐艾伦垂下眼帘,看了一圈跪在地上神色各异的天诏府诸人,又看了看周围皆是愤愤难平的文武诸臣心中有了决断。
“来人取笔墨纸砚”忽然间,年轻的帝王转过身,高声呼唤。
“是老奴这就取来。”洪成立马行动起来,收拢了一套上好笔墨纸砚,亲自端着一路小跑来到了帝王身边。
唐艾伦接过来,端在手里,转回来朝前走了两步来到彭震面前然后他忽然蹲下身,以帝王千金之躯亲自将那笔墨纸砚摆在了彭震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