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面见陛下怎可如此无状”洪成当即就斥责出声,那学徒少年一激灵,连忙想放下提了满手的东西下跪行礼
“免了这些虚的吧,这孩子提了满手的东西,别难为他。”唐总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洪成连忙应是,却还是斜眼瞪了那不知礼数的少年学徒一眼。
那学徒垂下面无表情的清俊小脸,默默地,往中年医官身后缩了一步。
“休得无礼。”中年医官轻叹一声,转而向帝王请罪“犬子无状,还望陛下恕罪。”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唐总哪耐烦听这个,他不至于和个小孩儿计较“你就是屠广”
中年医官温温和和地拱手一礼,声音平缓而柔和,总是能令人对他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好感“回禀陛下,正是。”
态度平和而不谦卑,神色温润而不尖锐,这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汪清泉般,纯粹清澈。
慕云起那家伙看着也温温和和的,但和这个屠大夫身上的那阵气质却不太一样医者父母心,屠广身上带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天悯人之感,令人能下意识对他放下戒心,心生好感。慕云起却是更偏向于翩翩君子、身如青松,虽是温和,却总透着一股子文人的清傲和坚韧。
唐艾伦打量了他几眼,对他的第一映像不错。他侧过脸,尽量和缓地朝从屠广进来的时候就神色紧绷了起来的老大说道“屠大夫是天诏府首席医官,医术颇有盛名,兼之第一次为你看诊,说不定能看出来一些和之前的医生们不一样的东西。”
屠广谦逊地笑笑,拱手道“陛下谬赞了。”
刚说完,在皇帝的示意下上前两步,宫人机灵地搬来椅子放在大皇子身旁,他也没推辞,安心坐在椅子上,朝大皇子温声道“问大皇子殿下安,请殿下伸出手腕,让臣摸摸脉吧。”说着朝身后看了眼,那紧紧跟在他身侧不敢离开一步的学徒医官会意,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用绸布缝制的垫包放在大皇子轮椅扶手上。等洪成伺候着大皇子把手腕放上去、向屠广露出枯瘦如柴、惨白无血色的一小段手臂后,那学徒医官心中微动,又拿出一张柔软轻薄的丝帕,轻轻盖在大皇子手腕上,把他露在人前、堪称可怖的手臂遮挡住了。
“”闻君恩下意识抿紧了唇线,心里那阵子因身体发肤暴露人前的难受感却消散了不少。
这个小动作当然没逃过在场诸人的眼睛,慕云起和唐艾伦不由得多看了这个看似腼腆的小少年一眼,眼底略带趣味。
这孩子,还挺体贴人。
屠广有些无奈地瞟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小声告罪后便将手指搭上了闻君恩的脉门隔着布料把脉诊断,这小子还真会给他老子增添难度。
诊脉结束得很快,但结果却并不理想。
“你直说,不用顾忌其他的。”唐艾伦领着诸人来到了外面,正一边往澄湖里投鱼食一边等着听医生的诊断。
那少年学徒被留在了大皇子身边,正在为大皇子煮药茶。
屠广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很自觉给皇帝递鱼食罐子的慕云起,试探着道“陛下,大皇子殿下的病情较为特殊,不知是否”
唐艾伦“中毒了是吗。”
年轻的帝王用的是肯定语气,根本不是疑问句,屠广心中一惊,却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