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少年总督却对那些窃窃私语恍若未闻,神态沉着、腰板笔直地单膝跪着。少年英姿、如松如箭,在人们视线里沉默许久的天诏府,终究是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纪宸予是吧。”高坐在上位的帝王声音沉稳平淡,并无什么情绪,他推了推和他分享了龙椅、但却在无忧无虑吃点心的小太子,示意他把点心放下,这才抬眼看向那个说不上纤瘦却的确不如青年男子厚实的少年总督,道“比起举荐自家堂弟,你这个天诏府总督,就没有点别的想和朕说吗”
纪宸予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只是低着头朗声回道“臣不知有何事需启奏,请陛下明示。”
“”唐艾伦听完这句,脸色瞬间变得很差,慕云起一看他变了脸色,心里暗喊一声遭。
果然,下一秒,每天都在贯彻自己暴躁人设的霸总唐艾伦陛下冷哼一声,指着那跪在下面的少年总督就破口大骂
“两国交战,国难当头,你们天诏府竟然不顾我大昱百年基业和满国百姓、一个个的、滚去种田你这个总督是怎么当的,难道疯了不成你这是弃家国而不顾、将我万千子民置于水火之中,如今边疆失守、百姓流离失所、我大昱国体飘摇,你天诏府要负主要责任往严重了说,你们这是叛国”
这一声斥骂狂怒响起,其中用词无比严厉,直戳人心窝子大殿之上众人皆是吓得一激灵,纷纷垂下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第一次在亲爹发火现场的小君泽更是吓得不轻,手里的盘子都差点没端稳,连忙从龙椅上站起来,颤颤悠悠地束手站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而那个迎面承受了帝王雷霆怒火的少年总督则是神色一蒙,紧接着立马抬起头急切地试图解释“不、不是这样的,陛下臣等并无将家国百姓弃之不顾之意是那张晁”
“你还敢提张晁”唐艾伦听他辩解更是怒不可竭,当即骂道“张晁说让你们去种地你们就去种地,他算老几他不是皇帝朕还没死就算朕死了也轮不到那老东西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听他的纪宸予你到底知不知道朕是谁他是谁而你自己又是谁”
“臣、”看着龙椅上的年轻帝王阴沉得能滴墨的残暴神色,没辩解完就被劈头盖脸骂得无地自容的小纪总督都蒙了,心中有百般缘由想要控诉,但却没有一句能说出来来自帝王的三连拷问直击灵魂,让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而坐在上位的帝王冷哼一声,替他答了“朕是主,张晁是仆,而你,是朕的刀剑张晁虽是当朝丞相,群英殿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唐艾伦的声音里满是警告和恨铁不成钢的懊恼,他气恼地指着纪宸予,骂道“这又关你屁事天诏府独立于六部之外,乃是朕直属的武装军队,你天诏府上下全都该以朕马首是瞻,有他张晁什么事儿”
“他张晁官当得再大,还能翻了天踩到朕头上去不成他一句话就把你们打发去种田呵呵、好啊,他是敢当朕死了私自调遣朕的势力,你纪宸予也还真敢听他的莫非你也是当朕死了,只认群英殿不认朕这个皇帝了”
“”
帝王这一句话可谓诛心天诏府众人当场就碰的一声齐刷刷跪下大声告罪纪宸予也是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在颤抖
“臣不敢”小纪总督张了张口,声音却再无之前那般清朗响亮,变得极其沙哑虚弱,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开始微微发抖他一腔热血被帝王如此曲解,还当堂这般严厉地斥骂,纪宸予只觉得连呼吸都快凝滞了,偏头疼的毛病也隐隐有发作的迹象。最终,他还是不放弃为自己辩解,虚弱道“但是但是群英殿拿着天诏府的虎符”
他们之前之所以只能乖乖从命、被张晁老狗挤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