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身量不高,他坐在军资木箱上,披散着满头青丝、紧紧裹着毛皮大氅躲避冷风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然是将近而立之年的年纪还是三个孩子的爹年轻的帝王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一副好皮相,当他被一阵冷风吹得一激灵下意识把下巴缩进毛茸茸的毛领子里时,看着竟像是将将成年的俊秀少年郎般
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慕霆渊直直的看着那位尽管畏惧寒冷却还是挺直背脊坐在箱子上垂眸思索的帝王,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而他的视线却忽然被一道人影阻断了。
“”纪宸予横刀上前一步,突兀地挡在了帝王身前,把那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尚为察觉到慕霆渊探索般地注视的帝王整个儿挡在了自己身后。他眉头一皱、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透着令人畏惧的冰寒,毫不客气地瞪着那胆敢以不纯的目光直视龙颜的青年人,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警告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慕霆渊向苍天发誓,他绝对在这小纪元帅眼睛里看到了没说出口却胜似呐喊出声般的句子
哦哟,真可怕。
慕霆渊在心里撇撇嘴,却是不带怂的,竟是越过纪宸予朝帝王扬声道“你的伤势如何了可需要金创药我师父给过我一瓶金旭膏,对医治外伤有奇效,每日抹上一些不出一个月便能全好了,我给你送一些”
“嗯”唐艾伦在思绪中被喊起来,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身前不知何时竟挡了个纪宸予,皱眉道“纪宸予你挡这儿作甚”
“”小纪元帅背对帝王直直地瞪着那竟是勾出一抹挑衅般笑容的慕家孙少爷,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夜风寒冷,臣站这儿为陛下挡风。”
“你爱站就站着吧。”唐艾伦有些时候觉得他这左右手大概是真的被他洗脑成了自己的头号忠犬,与纪宸予相处的这么些日子,这家伙对他的保护欲竟是越来越强了
好吧,他开心就好。
唐艾伦下意识忽略掉了从心底缓缓升起来的那阵陌生酥麻感,只是乖乖被纪宸予挡在身后隔空对那慕家孙少爷道“不劳费心,朕有比你更好的药,你那点子救命药可给自己留着吧,毕竟你马上就要往北曜去了,这一路艰险朕不必多说你自是懂的。”
“”慕霆渊抄着手臂,朝那神色凶煞异常的小纪元帅挑挑眉,也越过他与帝王说起话来“我打小儿在江湖上行走,艰险遇过不少,我也很好奇这一趟会不会遇上些和以往不一样的艰险你既不要我的药,那就自己保重吧,我可是问过你的。”
两人之间隔着个纪宸予,竟也毫无违和地流畅对话,但在唐艾伦看不到的角度,慕霆渊和纪宸予早已眼神交锋了好几个来回,其中的敌对和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呵。”帝王嘲弄似地干巴巴笑了声,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
“拿了你的药又能怎样,朕可是实实在在挨了你一剑,难不成一瓶药就能把这事儿揭过去了”唐艾伦下意识捂了捂胸口的伤处,语气一沉,略带警告道“这一剑后,你们慕家心中这口恶气也该散了,朕这次愿意卖慕云起一次人情保你一命,但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只杀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事了。为了你父母叔叔和弟弟妹妹们,你自此以后好自为之罢。”
慕霆渊这回是真撇嘴了,酷似叔叔慕云起的清俊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放荡不羁的神色,淡淡道“那可就要看你了,我还是那句话,若你以后真成了个畜生,我会再来给你补上这一剑。”
“大胆狂徒”这话一出,跟只守着自己的肉骨头、战意昂扬的大型犬般的纪宸予就先炸了毛,手中柳叶刀刷啦一声顶出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