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了的老板摸摸鼻子,讪讪道“只那一次,我不是手滑了吗。”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瞟他一眼,眼神中满是调笑“是平均每次卸货都得手滑一次,还每次都专挑贵的摔”
“唉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老板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也不再和妻子争辩,乖乖地拿着女儿给的只剩下一颗的糖葫芦串儿站在一边看着妻子手脚麻利地清点货物,脸上的神色温和而柔软
仿佛这只穿着粗布衣衫、素面朝天的妇人依旧是那肤如凝脂眉如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侍郎夫人般,眼中的情绪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恋慕和温柔
六年了,从一开始的一边奶孩子还一边洗衣做饭弄得自己焦头烂额的憔悴少妇,到现在这般忙里忙外井井有条的精明老板娘,曾贵为前兵部尚书嫡长女、后来嫁给自己成为探花郎夫人的妻子眼角虽然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但身上那股子爽利、阳光的温暖气息却从未被种种磨难和困境消磨,反而随着两人相濡以沫、相依为命多年而越来越深刻
他拈着糖葫芦的竹签儿在指尖转了转,温温笑到“念安,你最喜甜食,这糖葫芦可甜了,你吃了吗”
老板娘只顾着埋头卸货,不太在意道“只买了这么一串儿,你女儿可紧着你呢,只给我咬了半个,却给你留了一整个,可偏心了,知足吧你、呜、、”
话还没说完,只是转个脸的功夫,她那向来温温和和的丈夫忽然抓着她的手臂轻轻一拽,她还没反应过来,口中便被塞入了一颗过着香甜冰糖的山楂果子,刚刚好让她一口咬住。
“爱吃就再吃一口,女儿偏心我,我便偏心你了。”老板朝她温柔一笑,还点了点她塞了一个糖葫芦而鼓起来的腮帮子,眼眸深处满是沉沉的宠溺。
“说什么呢你。”虽是老夫老妻,苏念安却还是难以抵挡自家丈夫时不时爆出来的十级情话嚼着口中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她心中却只觉得比那厚厚的冰糖更要甜蜜难言
看着妻子仅是一颗糖葫芦便露出了如此满足愉悦的模样,老板眼中的情绪逐渐沉淀,他伸手再次拉住了妻子刚要收回的手臂,轻声叹道“念安,这些年你受累了。”
苏念安一愣,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便顺着他拉自己手臂的力道从货车上附身贴近他,轻声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些话了吗怎么了今天可是又没睡好我去熬些汤来与你喝吧。”
“不是这个。”老板摇摇头,趁着孩子们没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来,小声道“天诏府的人刚才来过,留下了这个。”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了刚才从那茶碗下寻到的小锦囊,展示给妻子看。
“天诏府”苏念安接过那小锦囊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紧皱“他们来做什么咱们的行踪透露了怎么会呢长风,要不咱们赶紧跑吧走水路,道江南去”
看着妻子的神色逐渐惊慌,老板连忙握住了她的手,一边安抚她一边轻声道“别怕,应该不是来找咱们麻烦的,而且咱们一家只是隐居,并不是逃犯,没必要整日东躲西藏的我只是不想露面罢了,并不代表我惧怕露面。”
苏念安咬了咬下唇,还是觉得不安“你不想露面就不露面,没关系的,咱们一家人这样过日子也挺好,咱不去掺和朝廷那些破事儿了,让那昏君作天作地去吧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别想打扰咱们一家”
“要真能这样也好”老板揉搓着她一双早已从柔嫩变得粗糙的双手,温柔的笑容中渐渐流露出些许无奈来“但现在看来,情势由不得咱们再躲藏下去了”
苏念安紧张地反握住了他的手“什么情势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也就是那个辞官后行踪不明的慕家长子、慕长风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