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都蔓延着一股不安的躁动, 因为上一轮的国战失利给百姓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一回再度开战,而且还是和同一家打,别说是百姓了, 就连朝廷官员们也难免忧虑。官员们议论纷纷, 结伴上朝的路上也都在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不休,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几乎都被开战一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朝局混乱, 最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某慕姓男子因触怒龙颜获罪、不日即将斩首示众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消息混杂在国战这件大事里, 就显得尤为渺小而微不足道了。
至少,在故意封锁消息的昱京里,除了有眼尖的朝臣发现了今日的陛下行走似乎格外缓慢、是否身体不适外, 就再也没人注意到那个被蒙着脸押上马车直接送到天诏府关押的慕姓男子跟陛下今日的各种举止有何关联了。
然而在昱京之外不过十里地的洋塘村里, 这个被暗中定点传送过来的消息,却是让一个身着粗布衣裳、正在缝衣服的高瘦男子猛然一惊尖利的针尖刺破他的手指,一点暗红色的血迹几乎是立刻就汇聚成滴,在白麻色的布料上印出刺目的血点点
“你说什么那刺客姓慕”男子大惊失色地放下手头的活计, 双目瞪大惊诧地对屋外路过在他家茶铺里喝口茶歇歇脚的挑夫说道“可有说他是否得手被谁人所擒又何时问斩”
“嗨、老板你这么激动作甚,吓俺一大跳”
那挑夫是个生面孔,据说是从昱京来的, 要往成平郡去贩卖货物,路过此地也就歇歇脚的功夫,正与通行之人随口聊着京都这两天的八卦呢,没料想竟被这茶铺的老板给逮住追问了。
“”那老板皱着眉头从柜台后面拿出来一壶好酒,不声不响地走上前来,为那挑夫一行人倒上,沉声道“几位客官见笑了,在下只是忽闻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心中震惊罢了劳请几位客官多说说,也给在下开开眼界。”
“喔唷,老板这酒不错哈,多谢多谢”挑夫与同伴们尝了尝那酒,皆是赞不绝口,既然得了好处,他也爽快地打开了话匣子“嗨,老板你可有所不知,这刺客也是绝了,具体发生了啥事儿俺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不清楚,但就朝廷发的通告上说,这慕姓刺客胆儿可肥了,差点把咱陛下给一刀杀了,还好天诏府那个纪将军及时赶到将人拿下,不然咱们这国战还没开打,就得有新帝登基了。”
“所以陛下无事那就好。”那老板垂下双眼自言自语般呢喃了一句,语气太过复杂,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遗憾。紧接着,他又立马追问“那刺客呢可有说何时处斩”
“那刺客啊”挑夫嘴馋那好酒,眼巴巴地看着老板手中的酒坛子,直到老板再给他满上一碗,他才乐呵呵地继续道“嘿嘿嘿,谢谢老板说了当然说了说是明儿个午时,就在菜市口那地儿公开处斩来着。”
“菜市口明日午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老板似乎神色更晦暗了,他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强颜欢笑道“还真是开眼界了,这坛酒就算在下给几位客官热心善谈的谢礼罢,莫要客气。”
勉强挂着笑脸说完这句,在那挑夫与同伴们的道谢声中看似镇定实则心神不宁地转身离去,连随手丢在柜台上那缝了一半的衣服都没记得拿,恍恍惚惚地越过柜台进到里屋去了。
“”原本还喝的不亦乐乎脸冒红光的挑夫耳朵动了动,他侧耳细细听了一会儿,确定那老板的脚步声的确是停在里屋后,他朝同行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脸上的醉意立马一收,那副市井小民的气质也随之卸下,竟个个都是眼神锋利清明、气势凌厉之辈。那领头的挑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