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起等了一会儿没见有声响,疑惑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口中唤道“来人当值的人呢”
直到他把整个群英殿都望了个遍,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不对啊,这群英殿里执勤的宫人至少有十来号人,再加上轮值的禁军侍卫,他这一嗓子怎么都不能够没有人回声的
“”慕云起放下手中的朱笔,心觉不对,立刻站起身往外走去
久坐之下忽然站立让他踉跄了一下,慕云起扶着案牍缓了缓,直到那阵脑充血的眩晕感过去,才抬脚往殿外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群英殿里怎么会没有人值
“兹啦”
一声清脆的刀剑摩擦声想起,一脚刚迈出群英殿大门的慕云起闻声抬头一看,入目的场景让他猛一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顿在了原地
是血
在黄昏与黑夜的交接之时,室外的光线模糊而昏暗,但那一闪而过的刀剑冷光和伴随着那一声撕裂皮肉的摩擦声而高高溅起的血色却是清晰异常,在慕云起的视线里猖狂飞舞
割裂喉管后飞溅而出的血液沾上那人的衣袖,被杀死的宫人被他随意丢弃在地,而那洁白高贵的汉白玉石板地上,早已躺了十数位浸在鲜血中的宫人尸体
昏暗之中,那身着太监服饰、手持刀剑大开杀戒的高大男子回过头看向他,双眸之中满是无法言喻的疯狂和怨毒
他举起沾满血迹的长刀,直直地对着那惊骇之后立刻收敛了表情、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站在原地未动过的慕云起,沙哑而扭曲的声音在这片堪称修罗场的尸山血海中响起
“慕、云、起老子来了”
“是你啊。”被极尽怨毒地瞪视着的小慕大人站在原地,微微眯起了双目,声音镇定而平静
“张酬昆。”
“今天下动乱,国家羸弱,皆为朕之过错下一句写什么,你继续说。”
“我管你写什么,总之要把我刚才说的那两件事写上去,快点,别唧唧歪歪一大堆连个正事儿都没提到”
锋利的刀剑就架在脖子上,随着那持刀者的情绪起伏而越是贴近了自己脆弱的脖颈部位唐艾伦看了眼脖子上的刀,淡定地抬手沾了沾砚台,道“你是没见过遗诏么,所有的遗诏都得按照这种先罪己再展望最后才是提到继任人的套路来写,莫要外行指导内行,这可是大忌讳哦,砚台干了,你磨点墨来。”
这架势,端的是就是不把刺客当危险人物、还理所应当地把人当宫人使唤了。
那刺客一皱眉,冷冷道“让你儿子磨。”
唐艾伦拍了拍紧紧贴着他的胳膊站在他身侧的小太子,淡定道“朕的太子从不干粗活儿,他不会。”
闻君泽“”他会,但他不敢说,他爹说他不会就不会吧。
“粗活儿”那刺客冷哼一声“大昱的皇室还真是没救了,不过是磨个墨,竟然也成粗活儿了。”
大昱的皇室
唐艾伦一边把毛笔在粘稠的砚台上反复磨蹭故意搅得水份越来越少,一边继续与那刺客周旋,试图套话“听阁下这语气,阁下怕是非我大昱人士了。朕刚才还很好奇,早不刺杀晚不刺杀,偏偏在这国战在即的时间点来刺杀,呵、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废除有慕家支持的太子,将张明沁复位,你是张家派的”
“你用不着套我话,我拿钱办事,江湖规矩向来如此,你是不是皇帝,是哪国的皇帝,之于我并无干系。”那刺客似乎对此时的状况很有自信,干脆收起了刀剑,伸手拿过那已经被年轻帝王糟蹋得乱七八糟的名贵砚台,加了些水,徐徐磨起墨来“张家是哪家、张明沁又是谁,我一概不知,所谓花钱买凶,哪个买家会把自己家底都倒给杀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