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赫然是从西北边境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昱京的天诏府副都统、纪家军的二把手顾贞。
“咋地,不乐意见着我”那龙行虎步而来的高大男子摘下斗笠,朝屠家父子俩开朗一笑,胡子拉碴的俊脸上满是风尘的痕迹,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架着屠长清的胳膊,把小屠大夫整个儿举了起来掂了掂,笑到“嘿哟,快一年没见,小老弟沉了哈,越长越俊了”
屠长清挣扎着要下来,气急败坏道“贞叔我都十五了你快放我下来”
“哈哈哈哈”那男子和他亲爹竟然一起笑了起来,小屠大夫无语至极,一张俊脸满是郁闷。
“好了好了,快放他下来吧,别老把他当小孩儿。”最终还是他亲爹开口调停,那男子爽快地嗨了声,干脆利落地把这快要郁闷得脸上打雷的小屠大夫放下来。
屠广笑着为儿子拉平褶皱起来的外衣,温声对那男子道“前两天听说你请命回来换防,说是受伤了,来,坐下,我给你看看。”
顾贞也没推辞,随手搬来把小板凳坐下,便爽快地脱掉了外衣,在屠广的帮助下卸掉腰间的绷带,露出了近几日都未曾细心打理、已经有些发炎的伤口。
“还好,不算特别厉害,煎几服药喝了,再每日用金创药敷伤口,不出半月,即可痊愈。”屠广不愧是天诏府的首席医官,只是看了两眼顾贞腰间的伤势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只是这么个小伤,也不至于严重到要申请回京换防吧
屠广让儿子拿来烈酒,一边用干净的布沾了往顾贞伤口上按,一边神色淡淡地说着“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才这么点小伤,怎至于要回京来换防”
“嗨,我能有什么坏主意。”顾贞毫不在意烈酒接触到伤口时那阵剧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是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对站在一边给他父亲打下手的屠长清道“长清你挺彪啊,跟着你爹去看个诊看成了皇子侍读,你掂量得清皇宫里那滩浑水吗,就这么往里凑”
屠长清板着一张俊脸,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我自愿往里凑的陛下钦点的,我还能抗旨不成。”
“那昏君怎么忽然想起来给他那病痨鬼儿子配侍读吃撑啦”顾贞随手端起放在一边的茶碗给自己倒了碗茶咕噜噜喝了,神色诧异地追问。
屠长清皱了皱眉头,不太喜欢顾贞口中对大皇子的称呼,便道“贞叔你别这么说大皇子,他又不是自愿当个病人的”说着想了想,忽然想起来又接着道“哦对了,不止我一人,翎哥儿也被陛下点了给太子殿下当侍读,说是找个时间先让太子见见,若是合了眼缘儿,这事儿就定了。”
“翎哥儿给太子当侍读就那个忽然被拉出来当太子的老三、慕家的孩子”说到这个顾贞立马来劲了,拉着屠长清打听情况“慕家是起复了吗我怎么一直听说三皇子是个不受宠的,为何这忽然间就当上储君了”
屠长清被他问的一脸懵逼,半个字都答不上来,反而是从他语气里察觉到了点什么的屠广接话了“那位小慕大人我见过了,气色挺好,眉宇间也不见有憋闷或是积郁,兴许陛下这回是真要复用他你看外头,这满城风雨就有那小慕大人一半的功劳,正带着陛下钦赐的禁军挨家挨户讨债呢。”
“还真是他。”顾贞松开屠长清,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道。他垂下头没再言语,神色晦暗不明,让屠家父子看不明白他此刻的想法。
很快,屠广就熟练地把他的伤势清理干净重新上药包扎好了,顾贞挥了挥膀子松动了一下筋骨,拎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还道“诶、长清你啥时候回宫去”
屠长清正在给他煎药“大殿下的情况不太好,身边离不得人,宫里让我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