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承瞧了一眼那些裹红布的家具,问道“这是做什么”
曹峰哪敢隐瞒,忙笑着回答“回王爷的话,却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大喜,于是太皇太后命小的前去送礼。”
同时心想,这桩婚事您也是出了力的呢,之前还是劳您帮忙去下的聘。
“哦。”赵允承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什么心思去管,闻言就甩了一下袖子“让你的人走快些,别挡了本王的路。”
“是是,请王爷再稍等片刻。”曹峰说罢,连忙冷汗淋淋地退了回去,一边牵马一边吆喝“后面的,走快些,快走”
等到那长长的车队,终于慢吞吞地过去之后,眉宇阴冷的摄政王,不耐地翻身上马,朝着与车队反方向的东华门而去。
摄政王府就在那一块,真正的皇城边边。
而曹峰的车队沿着御街直走,出了内城,又过了龙津桥,这才算到了南城。
百十号人中,有侍卫,负责搬搬抬抬,还有工匠,负责将拆分开来的家具重新组装完好。
这一忙活又是一天。
总算终于把整座宅子给整拾完毕了,曹峰一把老骨头快散架地心想,太皇太后啊,老奴不辱使命。
“走回宫。”曹峰唱道,随后带着一众人马披星戴月地回去复命。
夜晚掌灯时分,摄政王府内。
一道穿着皇城司墨蓝色官服的身影,腰间挎着一把雁翅刀,脚踏黑靴,来到了摄政王的书房求见。
此人年轻俊朗,是摄政王手下的副使严云祈,因办事利索,所以颇得摄政王倚重。
严云祈这个点儿还来禀报,只因不久前接到王爷的命令,让他查一查太皇太后侄孙在东京城大婚这件事。
若是旁人接到这种任务,只怕会惶恐,查太皇太后,不要命了吗
可是他们皇城司,执掌宫禁,管制全城禁军和枢密院,直接受摄政王统领,权柄极重,向来干的就是这种厉害的公务。
严云祈进来,在赵允承书案前单膝跪下,直入主题,道“王爷,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子叫沈辉,在不久前才过继到已逝的沈家二老爷名下,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说到这儿,严副使表情就有些怪异了,紧张瞅了摄政王一眼,因为据他查实,这聘礼还是自家长官代劳送去的。
“那和沈辉联姻的人家姓秦,只是个商贾小户,在南城开了一间酒楼,名唤广聚轩。”严云祈道“沈辉娶的是秦家的三娘子,今年十八,据说长得美貌,但有些许胖。”
听到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赵允承便有些许兴致阑珊“嗯,你下去吧。”
之所以命人去查实,只是赵允承的习惯,他是个极为多疑的人,不允许身边有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既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大婚,又是定在六月下旬,那就是白衣自己的事了。
黑衣没有心思管,也不屑去管这些凡俗琐事。
真要说起来,他向来没觉得这人世有什么好待,都是一群看不穿拎不清的俗人。
他留着这世间,不为旁的,等他日还赵家一个太平盛世,他赵允承自从哪来回哪去,不欠任何人的。
至于那贪恋尘世不愿离开的白衣,也是愚蠢不堪的俗物一个,黑衣自觉得能给对方几年好活,已是仁至义尽。
酒色财气,他都不吝啬白衣去享受。
但若是超出了底线,譬如弄出私生子,这种所谓的血脉传承,就休怪他心狠手辣。
夜半三更,秦嫀在自个闺房里,竟是梦魇了,醒来的时候一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