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摄政王偶尔看信,竟觉得心绪起伏,备受影响,可是他不想去死,他写了许多劝慰的话劝自己莫轻生,甚至不惜用仇恨来继续拉着黑衣摄政王,给对方出谋划策,充当复仇的帮手。
黑衣摄政王自厌,无非是因为承认他的人太少,他既自卑又孤独,既自负又高傲,不屑世人的看法,又极其渴望功名成就,众人敬仰,是个无法和解的矛盾体。
黑衣摄政王对自己的外家,既仇恨又抬不起头,因为那样的身世,高贵而肮脏,简直讽刺至极。
一起毁灭堕落,是赵允承最渴望的结果。
至今还没有付出行动,只是因为江山未稳,就算是死,赵允承也希望自己的一生对得起赵家天下。
让赵家倒过来欠自己千千万万
换过来的第一晚,容王照例是睡不着的,因为他脑子里还残留着黑衣摄政王的一些情绪,让人怀疑,黑衣那家伙是不是整夜失眠,不用睡觉
说没睡好,又小睡了一觉,那是天将亮的时候,赵允承想起白天在崇国寺的一幕,那面如满月,笑容亲切的的小娘子,回想起来,不禁让人觉得心神放松,一个不留神就入了梦乡。
待一觉醒来,已是辰时,窗外阳光灿烂,天气明媚。
赵允承睁开眼睛,心中还残留着一缕怅然若失。
仿佛做了一个好梦,但又忘记了梦的内容。
“王爷,需要小的进来伺候吗”高都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罢。”赵允承起身。
得到王爷的准许,高都知打开门,带着一众宫人进来伺候。
凝神闭气的一群人,挑开帘子又绕过屏风,瞧见王爷眉间疏懒,神态闲适,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果然,每月十五一过,王爷就变得好伺候了许多。
净面、更衣、束发,宫人们举止谨慎,手法熟练,不多时,容王身上便整齐妥当。
府中的厨房,掐着点给赵允承送上各种精美晨食,均是能饱腹又好克化的精细食物,制作方式跟宫中一般无异。
赵允承及冠后从宫中搬到王府,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活,其余一切跟宫中无异,身边伺候的人是宫中的那批老人,嘴里吃的也是御膳房的味道。
王府格局更是明目张胆,俨然就是个小皇宫。
只不过一分为二,赵允承常年住在外院,已有许多年没踏足过后院。
那群后院的女人,赵允承只见过安王妃和梅侧妃,其余都是宫里赏的,大臣送的,总之来者不拒,送了就往后院撵。
一来二去,后院究竟有多少女人,赵允承也不记得。
能在这位王爷心中挂钩的女人,除了未曾见过面的亡母,怕也只有深宫里的那位太皇太后。
晨食过后,赵允承吩咐一声“高远,备马,我要进宫。”
“喏。”高都知应了声,马上差人备马,虽说下半月王爷不问政事,却喜欢到太皇太后那里小坐。
祖孙俩吃饭闲谈,有时候一待便是大半天。
然则太皇太后毕竟年事已高,性情有些啰嗦,每次王爷过去陪伴,不外乎是听她老人家唠叨王爷的子嗣大计。
赵允承今年二十六了,膝下空虚,大皇太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接过大半个月不曾见的皇孙递过来的茶盏,幽叹“允承啊,你快点要个孩子吧,皇祖母撑不了几年了。”
“皇祖母。”赵允承喊了一声,作势要起来跪下请罪,却被太皇太后抓住手腕,阻止了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