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双眼睛看着,叫赵允承想爬夫人的马车,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最终他只是骑上自己的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直到拐进紫金胡同,才策马追到窗边,抬手掀开窗帘将帷帽送进去“夫人,你的帷帽”
秦嫀正在气头上,事到如今哪有心情跟他玩这种互动,她接过帷帽,狠狠地扔出去。
帷帽落在地上,马蹄踏在上面给它染上了满身灰尘。
“ ”赵允承急得勒紧缰绳回过头去,看到被踩踏的帷帽他满脸愤怒,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恨他也不必如此。
帷帽有什么错
摄政王倒回去弯腰长臂一捞,将帷帽捞上来带回府中。
回到家中,秦嫀直奔卧室,去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小宝正坐在地上玩她唤人做的积木。
专心致志的小家伙见她回来,立刻眯着眼睛开心地喊她“阿娘”
秦嫀心都化了,过去温柔地抱住小宝,眼中充满内疚难过,她本以为给了小宝一个完美的家庭,结果却弄成这样。
以后传出去,叫小宝怎么做人
世人才不会管什么兼祧与不兼祧,只要说到嫡子,天下人只会认王妃所生的那一位罢了。
其余的都是偏房。
作为一个受现代教育长大的女性,恕秦嫀不能接受给别人当偏房,那实在是太侮辱人了,她恨不得时间倒回三年前,再给她100万个理由,她也不会再搭讪赵允承。
不管赵允承这三年来表现得有多好,跟她有多合拍,都改变不了蒙蔽与欺骗的事实。
若不是小宝渐渐长大被人发现,他们母子二人岂不是会被欺骗一辈子
他怎敢
是了,他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他有何不敢看样子知道这件事的人还不少
秦嫀气极反笑,脑瓜嗡嗡。
那郎君追了进来,站在附近远远地看着他们娘俩,露出一副想过来又有些忌惮的模样。
秦嫀发现了他,对小宝说“小宝,阿娘有些事要处理,你自己玩好不好”
小宝很乖“好。”
安抚好小宝,秦嫀这才向自己曾经爱得不行的郎君走去,挡在孩子面前的她似乎有光芒万丈,眉宇间满满都是让人惊骇的锐利。
赵允承望着这样的秦三娘,叱嗟风云的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但外强中干地瞪眼道“你待如何”
秦嫀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小宝的视线“骗我当偏房”第二推“一妻十九妾”第三推“你真有种”
在外头不好撒泼的女郎,回到家中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暴怒,揪住臭男人的衣襟喝道“三年感情你就这样报答我沈辉你负我在先,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脸,今天她翻定了
承受狂风暴雨的赵允承,被推第一把时是想反驳的,又不是他骗的是白衣那个无耻的伪君子与他毫不相干。
继而又被狠狠推了第二把,那确实确实是他
“夫人听我解释,我没碰那些女人”
“住嘴”秦嫀喝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一双眼睛瞪得赤红。
赵允承看着这样的妻子,仿若魂游天外,感觉自己没了,然后他嗅到了血腥味,低头一看,却是夫人养护的极好的指甲断裂开来,正在流血。
“”他抽气。
这瞬间,仿佛裂开的不是指甲,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