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女郎,赵允承会更内疚的。
本应得到最好的,却要跟着不顶事的阿爹提心吊胆,受罪。
隔三差五的,秦嫀又在郎君的眼中看到了呼之欲出的担忧,还是因为那个神秘的仇人吗
她倒是想为对方担忧,可是郎君什么也不说。
问急了便耍赖糊弄没拿过去,叫人拿他没办法。
“夫君,莫要胡思乱想。”秦嫀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在天子脚下,有太皇太后庇护,她真想不出有谁会寻仇“你不若多想想我,还有你家小子。”
提到小子,赵允承这才转忧为喜,清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期待的微光,抱着小娘子道“那我再努力努力。”
“正是如此。”秦嫀举双手赞同。
当然,她也不是丝毫不担心自家郎君的身体,如果赵允承每天都在家中待着,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般招惹赵允承。
这不是荤半个月素半个月吗
所以,秦嫀就不客气了。
亥时初,白衣从小娘子的帐中爬出来,还算从容地穿戴整齐
“郎君。”一只玉手掀开帐幔,露出半张娇美脸蛋,慵懒笑道“早些回来。”
“”赵允承向她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大步离开这里。
白影匆匆,策马入内城。
哑奴小心跟上,同时心中疑团重重,只因这些天盯梢的结果,已然推翻了他之前的那些猜测。
第一,这座沈府,并未出现疑似男主人的沈家子弟,第二,宅中奴仆,竟然大多会武,守卫之森严不同寻常。
摄政王府,高远终于把王爷盼回来了,当下忙着给赵允承备膳备水,顺便趁着主子还没穿上黑衣的时候,关心两句“王爷,您回来得越来越晚了,嘿嘿,这次又是去了何处游玩”
赵允承道“半个月能去何处”
言语间多有不满。
高远没想到自己撞了枪口,怎么了,下半月王爷心情也不好吗
赵允承不是心情不好,他是还没好够,满脑子都是沈府的小娘子,还有那未出世的小子。
也不知晓下次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实现。
沐浴、写信,都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可见之匆忙。
并不知道这个月具体发生了什么的白衣,回忆以往写过的内容,东拼西凑了一篇,倒也写得飞快。
头上的长发还未干透,消耗了一个白昼的体力,也未曾来得及恢复。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为舟车劳顿所致。
只要身上没有可疑的痕迹,白衣相信,黑衣不会多想的。
然而话又说回来,自己可以瞒着黑衣做这些事情,那么是不是说明,黑衣也瞒着很多事情
理论上应当如此。
不过赵允承对黑衣的事不感兴趣,他想了想便闭上了眼睛。
初一子时一过,王府死般寂静。
王爷卧房的灯火,以往总是奇怪地灭了又开。
没有人知道,只是两个都认为自己是主导者的意识在进行交替。
诡异而又理所当然。
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眼神阴郁的郎君,阴森森地一笑,使得他那张俊脸都显得扭曲了起来。
然后他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看了看。
即使是在黑暗中,赵允承的视力也是非常好的。
他把手指凑到鼻尖嗅了嗅,什么也没嗅到,只有墨汁的味道。
“不急,本王马上就会知道了。”赵允承喃喃。
然后他实在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