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副使昨日已经当值了, 按理说今天是可以早走的, 奈何摄政王倚重他,近来喜欢遣他办差,弄得司里都在传, 他要升迁了。
如果是的话, 倒是件好事。
酉时末, 严云祈顶着已然黑透的天回到家中。
而这时家里的人都已经吃过暮食, 各自回到院中歇息;只有严夫人, 还在前院等晚归的二郎。
见他终是回来了, 便嘘寒问暖,遣人去准备热饭热菜, 自个儿在前院陪着用了些。
母子俩一边吃一边闲话家常, 严夫人埋怨道“你们司里事务这么繁忙,怎不多调配些人手尽可着你干了。”
自从二郎当上副使之后, 日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地办差,这也是不好说媳妇的一个原因。
严云祈道“许是摄政王有意提拔。”
没说得太清楚,因为升迁的事也还没落实,没得惹母亲多想。
只见严夫人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抚掌,笑了开来“阿娘就说, 那宫中的贵人怎么忽地想起你来了。”
提拔这事儿, 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严夫人误以为是沾了秦府的光, 于是对秦家女郎的印象大增。
在此之前,严夫人多少还顾忌着,自家二郎会不满秦家女郎,正有些踌躇如何开口,眼下气氛见好,她便与二郎仔细说了这事。
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整个东京城的动静,都掌握在皇城司的手中,关于沈秦两府的内情,严云祈比他母亲知道得多。
想到摄政王曾派遣自己去查实两府联姻一事,连他亦有些怀疑,自己的即将升迁,是否真的跟这件事有关
摄政王和寿安宫那位老祖宗关系亲厚,天下人皆知。
“依阿娘看,这桩婚事有益无害。”严夫人头头是道地说罢,举盏抿了一口茶,和颜悦色“二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也不是办法。”
是这个道理。
“阿娘做主罢。”严云祈答应完之后,在心中腹诽,每次不成都是源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成,高不成低不就的那位,从来都不是他本人啊。
他一个武官,是个粗人,哪曾想这么多。
有媳妇儿就讨罢了。
至于对方是个和离过的,严副使觉得自己丧过妻,二人也没有不般配的了。
女郎二十,比他小十岁整,想来还是他占了便宜。
听说那严家郎君答应了,不日便要上门提亲,秦府上下一片喜色,高兴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近来真是好事连连啊。
先是一直愁嫁的三娘子,嫁了个做梦都想不到的高门夫婿,还对岳家好得不行;而后,婚后一直不顺的二娘子,和离后又说了一门这么好的亲。
总之,秦员外和王氏得知家里的二娘子要进入严家之后,坐在那都感觉自个要飘起来了。
秦二娘子得知消息,自此吃得好也睡得香,不出几天便容光焕发。
大娘子和三娘子回家来贺喜她,大娘子握着二妹妹的手笑道“贺喜二妹妹,这次贵人挑的严郎君,定不会教你失望的。”
“承姐姐吉言。”秦二娘子笑道。
只是她亦清楚,往后过成什么样,也还是得靠自己经营呢。
心事了了,秦嫀的心情也松快了下来。
今日坐在姐姐们中间的她,黛眉淡扫,妆容清新高雅,正弯眉笑眼,一手持团扇,一手抓着盘中的里零嘴儿,吃得好不开心。
大姐是过来人,见她吃得这般不停嘴,便促狭笑道“三妹妹这般吃不停,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