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带一方通行出门。
坐在中华街的早餐店里的时候,我问一方通行有没有在研究所里遭遇非人待遇。
他闻言瞥了我一眼。本来以为这就是全部, 但他竟然回答了我, 说没有。
我三两下吞掉嘴里的油条, 说我不信。
他说爱信不信, 端起我特地给他点的豆汁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恨不得把手里的豆汁连汤带碗甩我脸上。
然后我俩一路沉默地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工厂。横滨有很多这样的地方, 铁皮钢筋搭建而成的大盒子百孔千疮,处处透风,风吹来鸟衔来的种子扎根破土, 在一片黑红的破铜烂铁与剥落的尤其铁锈中生机盎然,感觉还挺废土的。
摆两张干净的桌子, 再做点广告, 说不定也会有人愿意来这种破地方拍照发动态喝咖啡, 亦不失为一种商机。
但一方通行很快就把这里的一层地皮给掀翻了。
他狞笑。我头疼是真的头疼,脑子超负荷运作的那种;而且我很难过的发现,我大脑的机能只能负担起一个人使用能力时的演算。
这就好比一台电脑,可以有两个账户, 但真正运行工作的, 只能有一个用户。
怎么回事啊这种明明没被夺舍却胜似被夺舍的设定
我有些烦躁地揪起了头发,而与此同时,一方通行已经用我的脑子一步跳到了两百米外。
随后他又试着走远了点, 这座废弃的工厂在海边, 大门正对着的就是大海。
一方通行在略有波澜的海面上如履平地, 我倒是很想直接把脖子上的转换装置给他关了看看他掉进水里的反应。
但我是个好人,一方通行跟我也没仇没怨,淹死他对我百害无一利,而且我好在意他之前说白兰的研究所里和我有渊源的人是谁。
我这六年虽然不敢说连一只蚂蚁都没杀死为了做实验我用热水祸害了一个蚂蚁巢穴,但我打过的人也不过都是些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小混混
高中都没毕业的小混混怎么想都不可能混进那种科研机构,所以我着实想不出一方通行说的这个人是谁。
我一问他,他就神神秘秘地对我说“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有太宰先生这种瓦石在前,我对这种神叨叨的男性生物简直愤恨到了一种境地。
但转念一想,我似乎也没必要跟一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残障人士计较太多,气出病来无人替,我没再追问一方通行关于实验室里的事情。
白兰的实验室在东京。那天宴会结束后我们是乘坐装满海鱼的货车回到横滨的,虽然我对江户川乱步说坐车还不如我自己用能力飞会横滨,但他还是诚挚地建议我摸鱼。
理由是那车海鱼并非海鱼,而是港黑的“生意”,只要乘上就暂时不用担心白兰中途拦路堵截。
“可这样不会给港黑惹麻烦吗”给港黑惹麻烦就相当于给森先生惹麻烦。
给森先生惹了麻烦那就相当于是给中也惹了麻烦,我又是何苦
上车之前我又仔细问了问。
“不会啦。至少暂时不会。”我甚至能想象江户川乱步在电话另一头无所谓地耸肩的样子,“白兰杰索那个人嘛,是很多疑。但这个世界的科技显然还解析不出这位一方君随身携带的装置,以及他和你根出同源的超能力,所以在他看来一方君的确珍贵,但还没珍贵到要和港口黑手党开战的地步。”
“既然他把手伸进了日本,那至少说明来之前他做了点功课吧如果他连帽子君有多可怕都不知道就跑来了日本,那未免也太蠢了。我发自内心鄙视他。”
“行”我拖长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