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回电时,开场白,“是我。”
“你是谁”生气了。
梁京一边关电脑,拿包包,一边夹手机在肩耳之间,“我开会的,没注意时间。”
“快要开始了,”章先生那头隐约听到会场隆隆地回旋音,他些微地叹一口气,“来不了就罢了。”
他的口吻远远地,仿佛早已料到梁京会这样。
这反而叫梁京一时反骨生了,“您不要我去了嘛还是会场对迟到的客人有惩罚”
“是我对你有惩罚,等我回去”
梁京面上徒然烘热,她不想他觉得自己是在消极地回避才不去,“我现在就去”
“”
“章先生”显著的撒娇话。
“开车注意安全。”
“嗯嗯。”
梁京近视度数不深,上学的时候除了做设计或者看比赛她才戴眼镜。三哥问过她,上选修课什么地,阶梯教室也看得见
看得见,因为她去的晚,只剩下前面座位了。
沈阅川听后直乐,坐前面男生也看不到你啊
二十岁不到的圆圆,反问三哥,为什么要看到我
人生无处不唏嘘。回头再梳理琐碎时,会拾珠般地收获许多东西,或曾得到,或已失去。
也许那时候的三哥适当地沉默里,就理智地为圆圆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他在等一个姑娘好起来,也在等她慢慢长大。
亭亭苕苕,无病无灾。
如今她只有开车的时候戴眼镜,尤其晚上。抵达会场,泊好车,下来的时候忘记收回扶手箱了。
她戴着这副玫瑰金边的近视眼镜,慌慌张张往里赶。
有正式请柬是没错,可是会场工作人员送她到电梯处就走了。客人休息室散落不同楼层,且只有相应的门禁磁卡才能抵达各自楼层。
确保客人隐私,会场一楼勤务人员是不能上楼的。
于是,梁京没了引路人,到了十一楼,一踏出厢门,中庭电梯处,她找不着南北了。
凭感觉往右手方向走,对着请柬上的号码找房间号,可是越走越离目标数字远了。
她这才选择掉头。转身有点急,正巧某休息室有客人往外推门状,梁京与出来的人撞了下,结结实实。
那中年男人无端投视过来,瞧是个小姑娘,又一身通勤装扮,以为是会场员工呢。再看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人倒是婉约实诚,冲他先开口抱歉了。
男人注意到她眼镜很可爱,挂耳镜脚最末端镶着两颗圆润的珍珠。
“在这里工作”
梁京起初还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清浅地摇摇头,然后打算离开。岂料对方滑头且刁钻地抢走了她手里的请柬,眯眼就要看。
梁京被冒犯到了,她下意识要恼,想要回自己的东西,并呵斥的口吻,“”
“圆圆”
一记冷冷的声音在廊道最尽头生发出来;
而这厢老油条的滑头男人也下意识咋舌了下,因为请柬上的房号是今天的东道主,章家。
章郁云从那暗昧尽头里走过来前,讪讪之人已经想把请柬还给梁京了,可惜这小妞迟迟不接。男人认识章郁云,如果单方面知道其名讳算认识的话。
“章先生。”
被问好的人上来没有多少对等的礼数,先来牵梁京的手,归在自己的掌心里后,才缓缓移过风轻云淡半张脸来招呼不认识的问好,“请问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