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小朋友。
梁京眼观鼻,鼻观心。
手边的高脚杯里被秦晋倒入了红酒,她原本想推脱,她不喝酒的。
对方猜到她要说什么,“无妨,不喝也倒一杯。这是章郁云的习惯,他说他见不惯大家举杯的时候,有人慌里慌张找酒杯又或者杯中无酒的狼狈样。”
“谢谢。”她第二次和秦先生说谢谢。
秦晋与她隔一个座位,席上还有一位是梁京认识的,岩井总工。对方朝她举起酒杯示以敬意,梁京这才意识到手边这杯酒来得多有必要。
岩井用日文和梁京寒暄,那本小说他放弃了,改读他儿子的少儿课外读物了。
梁京莞尔,言简意赅地鼓励对方,加油。
在座的按部就班地聊着他们的正经事,梁京见章郁云迟迟不入座,又不好贸然离席,几番思想斗争,她低低声音试着和秦晋说话,
“那个秦先生,我可以去找他嘛”
我可以去找他嘛
许久以后,秦晋和梁京聊回这一幕。他说他意外极了,意外章郁云这是找了个什么样的新女伴,或者更直白地说,梁京活脱脱的女孩气。
倒不是怯场,也不是坐不住。教养礼仪她都是有的,就是觉得这里的热闹不属于她,她想要去找章郁云,这份急急归去的逃离感,因着她温顺漂亮的面容,叫人厌恶不起来。
秦晋点点头,随她去了。
梁京把包放在椅子上,重回玄关处,正巧章郁云进门,二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像极了万家灯火的某一户,有人在等,有人就归。
“你和晏云哥哥吵架了”梁京直觉有,且关于她。
“为什么”章郁云笑着反问她,我们为什么要吵架。
饶是如此说,梁京面上还是愧愧的。
章郁云拉着她进厨房,厨房很大,中西两处开间。他在中式厨房的料理台上,用最寻常的文武刀杀鱼,开膛破肚、刮鳞取腮,利索极了。
一条鱼被他上了电蒸箱,一条鱼改了花刀码盐搁进了冰箱。
全程半个小时不到,梁京看这样卷起袖口干家务活的章郁云,失真极了。
静默地看,最后由着自己的心神跑到天边去。
“想什么呢”
勉强收拾停当,章郁云按起泡器里的洗手液净手,顺手扯几张厨房用纸擦干净,手就来拉梁京,往外面去,“你不能老孩子气地选择逃离一些叫你难以自洽的场合或处境,小朋友。”
“人生总有逆行,且信我,你所有的快乐都是从逆行中获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