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太太罚跪了祠堂,明明是阿姊带圆圆去的,最后挨跪的只圆圆一个。
老太太说姑娘家的爬喜床犯了晦气,訾家才进门的新娘子一味求情也不管使。
圆圆挨了整整六个时辰的跪,慕筠笙新婚第二日,还没和楚言一道去母亲房里请安奉茶,就先来看了圆圆。
他问她,“果子好吃嘛”
圆圆哭地鼻涕都横开了,求二叔送她离开这里。这是她进宅子一年以来,受了委屈就重复的话,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家去,回崇德巷那里。
她问二叔,昨个晚上偷拿钱和果子的不止我和阿姊,最后挨跪的只有我一个。我知道因为什么,因为我不是慕家正经出来的孩子。
“你喊我什么”慕筠笙问她。
“二叔。”圆圆道。
“喊二叔就是慕家的孩子。其他的别管。”
椅桐无名无分地待在二叔身边十年,起初不是慕家正经的孩子,最终不是慕家正经的媳妇。
她被迫落下那个胎时,曾怨怼慕筠笙,也许我真是不详晦气的。
当初爬了二叔大婚红绡帐的喜床,冲撞了您和主母,以至于你们至今都无嫡出孩子。
今时今日,又无缘保住自己的孩子。
二叔,我不是来报恩的,是来作孽的。
我还心心念念地劝慰自己,至少喊你歧臣的时候,你是我的。
其实惘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一开始红烛到天明的时候,就注定你我从来路人。
“请送我回去。”久久,梁京出言道。
左边那只冷冰冰的手来扒章郁云的手指,固执地要他放开她。
那晚梁淮安问章郁云,她是不是犯病了,吓着你了章不快极了,仿佛无形之中被人揭露、点痛地是他自己的伤或者丑。
眼下,梁京就像她兄长口中的那样,情绪突兀,山雨欲来的样子。
章郁云反而平静了,他轻易叫她解不开桎梏,由扣她手腕到干脆十指交错。
梁京彻底被他激恼了。“章郁云,你放开我”
身边的人极为倨傲薄情的颜色,“这就是你不好的样子嘛”
“我想回家,我说我想回家,请送我回去。”情绪进入一种机械宣泄的亢奋阶段,章郁云眼见着她极力忍着的泪,因为肩头不住地发抖,而失控落了下来。
她哭了。这孩子气的眼泪瞬间招惹得章郁云额角发涨。也许不用问、不用查,他已经接近事实真相了。
“好,我送你回去。”轻声应下她的话,章郁云人也靠近她些,无任何欲念地拥她入怀,试图叫她平静下来,喊她的名字,“圆圆,轻松点。是我不好,和你说些有的没的”
车原本按计划是去笼沙公馆。章郁云在那里有住处。
但他临时改变了路线,知会司机,就近出口下高架。
司机小关即刻打了右灯,车子从匝道口缓缓下来,“章总,下面去哪里”小关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章总严肃神色抱着个妙龄女生。
“车子靠边,你下车。”
“章总,”这里好像不能停车
“我让你靠边、下车。”后座上的人终究发作了起来。
小关惶惶之色,车子靠边泊停,人从车里下来了,规矩走开了些,待命自觉。
章郁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自身出发,司机在与不在,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但他想梁京清净些。
他送她回去再简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