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投资项目,章郁云足足长线跟了有半年有余,如今总算初步落定,接连熬了三个通宵,心上发条一松,人也散了。
他人起着高烧,坐在会所包厢里喝酒。
梁淮安进来和他问好的时候,章郁云在吃退烧药。
前者关怀的口吻,云哥,吃抗生素别碰酒呀,小心身子。
自从上回那次纰漏,梁淮安的代理公司被平旭采购高层降了供应商等级后,业务数据明显骤滑,且短时间内难以回暖,这就是大客户能支持强济维稳的霸道。
这类降级惩罚,半年内没有特殊背书关照,很难撤销。
梁淮安私下约过章郁云好几次,都被后者秘书挡回来了。今儿个趁着章家喜讯头条的空档,他想章郁云也不至于开心庆功间,还和他置什么气。
左一句哥哥,右一句恭喜。
章郁云嘴里含着块冰,清瘦周正的面上不无抱恙之色。对他梁某人的无限殷勤并不受用,只一双眼睛,清笃分明地盯着梁淮安瞧,不言不语、不置可否。
包厢里还有秦晋和许还业,这二人同样学主地一副不热情嘴脸,各人顾各人。梁淮安也只能硬着头皮到此,虽说他是来求人的,但也看求谁。他顶明白章郁云,求他也得拣着点颜面,不要脸的那种求法,章郁云最瞧不起。
于是,梁一副略坐坐就识相出去的托辞时,章郁云发话了,“我问你个事。”
梁淮安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我前几天在拂云楼请客,碰上你家老太太了,精神不大好,听说是家里又起风波了”章郁云觑梁淮安一眼,傲慢地打听人家家务事,还一副严肃神色,俨然警告梁淮安,别拿哈哈话来打发我。
梁淮安还真憨憨笑两声,精明人过招,不是死在对方精明上,而是跪在自己的聪明误上。他听章郁云这么说,只当老太太和他抱怨什么了。
抱怨什么呢无非是斯嘉,老太太左右不喜欢他们俩,眼里心里只一个圆圆。
梁淮安与斯嘉一母同胞不错,但到底男儿铁石心肠些,或者换句话说,男人更懂男人些,他时常劝斯嘉,那章郁云就是个花花公子哥,你能擒得住他有些心思,想归想,认真过头就是傻了。
斯嘉是自幼就喜欢章郁云,小时候和他说一句话都要脸红的主。
梁淮安关键时候还是有点兄长样的,他跟章郁云说,“云哥,都是女人间的口角。我知道你无意斯嘉,但老太太一味偏帮圆圆,女人家终究心眼小了点,就起了争执。我那个妈你不是不知道,我也知道老太太怄什么,我妈打了圆圆那一巴掌,伤了老太太心了,我和我爸已经说过她了”
“打了一巴掌”章郁云冷不丁地重复这一句,再问,“为什么”
梁淮安还没听过神来,“还能为什么气不过呗,梁京那身份,终究是我妈的心头刺。”
章郁云闻言,冷笑出声,“呵,心头刺就可以打人了那我不是可以天天杀人放火了”
继而,他章某人很不客气地数落梁淮安,“你妈的心头刺不该是那个孩子,而是天天和她同床共枕,外面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和腿,吃坏肚子还要自己老母亲给他揩屁股的没出息男人。”
某人的刻薄,噎得梁淮安来不得来、去不得去。
“还有,从今天起,叫你那个胞妹别胡思乱想了。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嫁不嫁人不打紧,只要别在外面扯什么因为我就行。我这人虽说不爱惜名声,但也有吃不消的时候。喜欢人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