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方摸不着头脑,直喊闺女姑奶奶,你这是发哪门子火,我们又哪里不中你的意了。
瞧着母亲那股与生俱来的泼蛮,梁斯嘉只差倒吸凉气。这世上就有这种窝囊女人,甘愿做王八,缩着脑袋,有理也变没理了。
当年母亲在知道父亲外面有人且还闹出野种的前提下,就该一刀两断啊。怪她自己没骨气,贪图富贵安逸的日子,凡事有得便有失,而母亲失去的恰恰是一个女人最矜贵的部分。
偏她还不会示弱,利用女人间的同情心。原本这种她占理的事,婆婆也是过来人,姜南方到底给梁家生了一儿一女,但凡她精明点、懂进退,也能透过婆婆拿捏住丈夫。
她自己蠢,丈夫原则性的背叛之下,她一不能玉碎,二不会上乘的瓦全。
断了老太太的心,两代人分家而住。
直到今时今日,梁斯嘉才明白了,这家到底谁说了算,这家的矜贵与体面又到底在谁手上。章家看上去和梁家来往,可是章老爷子看得还是奶奶的颜面,或是旧友遗孀的颜面。
梁京那芝麻大的生计问题,都能用得动章家,老太太好大的面子。
所以,上周才还席请章家,章郁云是出了名的贤孙,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主,偏就去了。
这叫梁斯嘉如何不气。
她气但凡咱家过得不那么叫人笑话的话,今时今日也不定是什么局面呢
姑娘大了,作父母的哪能看不透她的心思。姜南方当时就明白了,是在老太太那头受冤枉气了。
嘉嘉平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今天真真掉眼泪了。姜南方越听越来火,大半夜的,弄得大家都不安生,首当其冲地就是梁世钧。
夫妻俩吵得楼上楼下都听得见,姜南方骂丈夫,欠了你的,上辈子欠了你的啊。
所以这辈子才和外面的野女人过一个你,
到头来,我的女儿不如那外面野生的上得了台面、拿得出手。
梁世钧,你那个老妈妈欺人太甚我但凡有点气性的,早离了你们这鬼牢门了。我忍气吞声一辈子也就算了,再想我姑娘受同样的苦,就都是狗娘养的。
梁淮安夫妻俩今晚也宿在这里,二小子现在是姜南方在带。
陆颖听着公婆的对骂声,直揉太阳穴,“哎,斯嘉今晚闹这出很奇怪,不像她的性子。”
梁淮安不管这些婆妈事,一边玩游戏一边应付老婆,“眼热了,你还不知道她,一门心思想着章郁云呢。今天听到章家和老太太那边来往,偏不睬这里,她那娇脾气能受得了。”
“由她闹吧。好像谁都欠了她似的。作一阵保准老实。”
男人看这些家务事还是浅入浅出了。陆颖一边抹护肤品一边提醒丈夫,“我看她是真气着了。处处往你妈心窝上拱火呀,斯嘉这次太过了,我主要担心你妈又沉不住气,跑老太太那边闹呀。”
陆颖和斯嘉相处这几年来,她还算比较了解这个小姑子。要说斯嘉平时傲慢是有的,眼见高也情有可原,但这趟从老太太那回来,陆颖觉得斯嘉有意在起冲突,就是为了让婆婆坐不住。
斯嘉到底是晚辈,即便对奶奶有什么怨言,也不好真动气甩脸子,传出去也不好听,毕竟关乎男婚女嫁的念头。
可她就是怪奶奶偏心了,凡事不为她绸缪,也不上心爱护。
她今晚这顿过头的火,明摆着就是怂恿母亲出头。
梁淮安权不当回事,专心手里的游戏,陆颖怨怼他,你能对你们家的事上点心啊。
复式小楼,一家子,关起门来,各怀心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