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后,梁京送到唇边吸了两口助燃它。
呛得她直咳嗽,半夜开窗散味。太冲太烈,那股味道在她口腔里,几日的甜饮去覆盖,都还新鲜滞留一般。
下午一点多,日照最毒的时候。
她始终还是恹恹的姿态,章郁云也不再勉强。临走前,和她正式再会,他们也许有些日子见不着了,和煦逗她,“要和我说点什么嘛”比如,再见;或者你晚上几点的飞机,再干脆,你什么时候回来。
梁京“您一路顺风。”
“”
章郁云脸上一垮,一边的秦晋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晦气。”这是章郁云临走前,最后一句话。
梁京后来才知道,不能和要坐飞机的人说这样的“祝福语”。
章的车子挪出去,掉过头来,梁京发现,先前她追尾碰到他车子的地方,他没有修补还原。
章爷爷这日待到下午不到三点,告辞了。
沈阅川却因喝多,被奶奶留下,歇晌再回去。
梁京并不知道三哥的酒量有多少,又或者今天他本来开车就有点累,碰上章郁云个练家子,就急急不担酒了。
三哥在楼下客房一直睡到夜幕降临,起身出来时,整个人的脸色还是极为苍白。陈妈煮了点醒酒茶给他喝,他没喝几口,就说要回去了。
他这个状态还是不能开车的,梁京说送他。
“不用了,帮我叫代驾吧,免得你还要打车回头。”
“今天对不起了,你喝那么多,该吐出来的,吐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圆圆,你是在替谁抱歉”二人一道往他泊车处去,等代驾师傅来。沈阅川唇角间浮着些冷冷的笑意,听清她的话,径直发问。
饶是几个小时过去,他站在风头里,还是烈烈的酒气荡漾开。
梁京面上一滞,替谁她为什么要替谁,她只是单纯觉得今天难为三哥了。
是,诚然来讲,沈阅川吃这顿饭着实不快。
他看出圆圆和那章先生的互动了,早在圆圆第一次见对方时,沈阅川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好了。
只是圆圆一直避而不谈。
找他“非正式治疗”的谈心也少了。
沈阅川一直极力于让圆圆在她的精神灾难国度与她面临的物质现实国度二者间,解开那层龃龉。
或者,怎样才能叫圆圆活得自在些
就是承认她与现实一般人的异样化,慢慢将这层异样去羽翼掉。
这是他作为医者、兄长一直冷静客观的态度。
可是今天的沈阅川失水准极了,仅仅因为他们的来往中闯入了局外人。
圆圆一直半边缘化地活到二十二岁,她经遭的事少,阅历也浅薄。而那章郁云,风花雪月里打滚的人,他但凡是个正派人,就不该招猫逗狗的嘴脸同圆圆。
这是男人间的觉悟,沈阅川从上午进门那一瞬间,就明白对方并非善类。
至于圆圆,今天这场宴请下来,他着实不懂她了。从她告诉沈阅川,她如今这份工作是章郁云给她安排起。
沈阅川眼看着长大的圆圆不该如此没有根地的。
她也不是那种眷顾虚荣的女孩子。
“圆圆,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嘛”
“”
他过于清笃的眼神轻易看穿圆圆的心事,或者,她原本也没想瞒三哥多久,是的,她要和三哥聊一聊的。
聊关于章郁云,他和她梦中记忆里的那个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