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热络地来给章老先生问好,“听说爷爷在这,我就厚着脸皮来打扰了。章老,您近来身子可好”
好得很。
反正人齐了,可以开席了,人多些,章家这兄弟俩才不好轻易撂脸子。
章仲英叫他们一一落座。
楼下台子上,评弹换了一曲。
梁京的位置最靠槛窗,其实他们聚会吃了都快饱了,又喝了些红酒,她略微有些上头,可是章爷爷的面子也轻易不好拂。
尤其他们坐下来就一副见真章的酒樽分酒架势,梁京就更不好多言了。
她勉力端坐着,喝茶散酒气。
有人就在她对角线上坐着,梁京垂眸揭盖碗再抬头的空档里,她无声打量他。早上那出迟到,他好像真得生气了。
气她跌了他这个“保人”的颜面。
梦里那人的形容与他契上,梁京自己都难以说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像是山水相逢,又像是环谷回响。
她二十二年的人生,都是规规矩矩的,奶奶也不许她待人接物傲慢或是轻蔑,以及随随便便拿斜眼睛朝人。
今晚,她拿斜眼睛朝章郁云了。
她扮作侧耳细听那评弹唱词的不经意,一遍遍侧首过去,再一遍遍侧首回来,余光在看他,,同时也希望他看自己一眼。
这样略微浮躁的脾性,从前的梁京,是没有过的。
此刻,她乐此不疲。
于是,轻佻没骨气的梁二小姐,这般模样,就被人看去了。
不过不是章郁云,而是章晏云。
这种酬酢桌上,后者从来兴致缺缺,也融不进去,他也不想融。大哥、许先生陪着爷爷聊正经事,他好心怕这个圆圆冷场难挨,刚想和她聊会儿天,却发现,这妮子来来回回地全在大哥身上流连。
真是好扫兴。
梁家的闺女到底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口味如此相似。那梁斯嘉一门心思想嫁章郁云,轮到这小二也是。
章郁云还真是招女人欢喜,一家子姐妹都喜欢上他了,这还得了。
“嘛呢”章晏云冷不丁地探手到梁京眼前,朝她捏了个响指。
“”被撞破还能淡定从容色,这小妮子不简单啊,“听曲。”
“唱得什么”他存心为难她。
宝玉夜探
我劝你么早早安息莫夜深,
可晓得你病中人最不宜磨黄昏,
我劝你把一切心事都丢却,
更不要想起扬州这旧墙门。
她当真念出来了。
章晏云拿白眼翻她,随即,他在她耳边冷不丁道,喜欢谁都不要喜欢我大哥哦
他的红粉佳人,从这能排到人民桥护城河边上的。
他才甩了个流量明星,听过嘛那位当红的乐小姐。
你那几斤骨头几两肉,也实在吃不消我大哥的那些把戏
晓得伐
脸皮薄的梁二姑娘顿时就猫儿般地炸毛了,声音都拔高了,她也浑然未觉,“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呀,那我跟你说明白点,无非是3、4”
“老二、”逗闷子正兴头上呢,那头拿着酒樽的章郁云喊他,要给他斟酒。
章晏云没辙,这才重回酒盏上。
梁京本就喝了些酒,浑浑噩噩被章晏云告知了些碎她三观的话,一时间根本难塑。半刻都坐不下去了,“章爷爷,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