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只以为公司给她安排到车位了,谁料,蒋姐告诉她,是章总秘书亲自办的,“你下次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们许总钢铁直男一个,行政上的事他全不问的。”
梁京埋头签车辆进出通行许可申请单的时候,蒋姐不作声地打量这个姑娘,清净白瘦的,模样温文尔雅,倒也蛮刁钻娇气的。
不声不响地小报告直接捅到了章先生那里。其实蒋姐管这些,即便许总不嘱咐,她对新同事多少都会过问几句。不过,新来的这梁京,话不殷勤架子还清高,入职报告那天,在蒋姐这里办手续录指纹拿门禁卡,停当后多一句乖巧话都没有,丢下谢谢二字就出去了。
蒋姐觉得这姑娘太傲,太冷。又同章先生沾亲带故。不巴结人又不给人巴结的机会。
这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道理。涉世未深的梁京全然不知,悄默声里,二十来号的工作室,她已经得罪好几个人了。
次日,她可以开车上班了。
其实也没节省多少时间,前些天时间是花在转乘、步行上面了,现在是花在等红灯等塞车上面了。
一样的赶。
但总归躲开了风吹日晒。她的驾照是二十岁那年考的,正式上路也是沈阅川陪她走过无数趟,奶奶才放心她自己开。
奶奶也是梁京这个年纪会开车子的,那个年代绝对是极为时髦的一个本事。
没有驾照这一说,车子也是古董车。
奶奶告诉梁京,倾倒爷爷的也是沈小姐一身英气男儿着装地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
圆圆问所以,ee,你是主动追求男孩子的那一派
当然。因为他值得。
奶奶从不避讳她对故去先生的爱及孺慕之情,也教诲圆圆,真真遇到你爱的人,你会特别有勇气。
换句话说,那些叫你踟蹰、退缩的人或者感情,其实从一开始,老天爷就在暗示,你不适合或者他不值得。
投契的爱情是该叫你有孤勇感的,为你千千万万遍。
乃至,他即便离开了,过去的涓滴意念,都能化成星河,熨帖人心,聊以余生。
如今时代变了。不谈那些个时髦的腔调。活在一个城市里,ee说,不会开车子,就跟没长脚一样呀,你得具备去远方起码的技能。
公司车位这件事,梁京跟奶奶讲了,后者点头,郁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其实他叫你待在这小工作室也好,大公司做事,小公司做人。
咱们圆圆欠缺地就是做人的技能,一颗有棱角的石头丢进不见底的沙河里去,预料不到她的行踪,但总归是一种结果,变圆融了。
这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奶奶说,郁云的意思自然是你章爷爷的意思。不谈投桃报李,但诚诚恳恳的谢还是要道的,不能叫人家认为我们梁家的姑娘不讲理。
这日一天,奶奶嘱咐的谢,尽萦绕在梁京心头上。
或者,她只是需要一个托词。
她想和他说谢谢的那种急急宣之于口的情绪,像是脱离她精神主宰的旁余意识,支配着她,驱使着她。
但她不敢把这种陌生跳跃的情绪与奶奶说的孤勇划为等同。
因为即便爷爷去了,他们老两口实则上还是当得起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许总出差了,临走前把梁京托付给彭朗。叫他先带梁京,找些活给她干,跟上大家的节奏。
彭朗不到三十岁,是许总的师弟。为人很友善健谈,许总都喊他彭彭,同校师兄弟,当初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