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郁云答梁京的话。
那日他在拂云楼做东,梁淮安新婚不久,也在这里吃饭。章郁云以为他有生意局,一听不是,是梁老太太回来了。新孙媳一直没时间请一顿,正巧圆圆回来高考的,趁空请他们小两口的。
梁家家宴,章郁云就没去打扰。也知道梁老太太的脾性,这顿饭是师出有名的,他自然不能拿东家的性子,就没给梁家免单。
倒是他这头结束,与客户离开前,看到梁家人也散席了。
梁老太太精神气度都还在,章郁云应酬还有下半场,匆匆远远一面。那时的梁京才十八岁,其实他没太看清她。
追尾那天这样说,也不过是同她套近乎。免得兰舟那小子惹官非罢了。
听清回答,弄清缘故,梁京淡淡领悟貌,不清楚“底细”的会以为这小姑娘卓尔不群得很,实则,欠极了烟火气。
章郁云私看来,是被梁老太太保护地太好。
模样很俊俏,但缺人气。本该是朵向阳花,却活在浮云蔽日天。
“您慢用。”她冲他一颔首,转身就去招呼别的宾客了。
不多时,章郁云同梁淮安说,他先走了,还有事。
他和席上诸位和煦道再会,唯有自家弟弟晏云,章郁云没作声,是后者先问候他的,“要走了”
“嗯。”
“路上慢点,晚些时候,我想找你说点事。”
说话间,章郁云已近晏云身旁,他一只手挽着自己的西服外套,另一只手搭了搭后者的肩膀。兄弟俩日常这样的相处模式,老大同老二并不格外亲,二人聚首的日子也不勤。
一个满嘴生意经,一个逍遥三世祖。
“好。”
章郁云没喝多少,梁淮安这厮偏要送他出去,理由很简单,前段时间平旭制造车间驳回了他的一批钢料,内腔用料向来严格,制造的模具移交客户工厂,试样产品不到5000cs,模具就出了纰漏,内腔开裂。
开会检讨的结果就是采购部纰漏,为此,采购总负责人剔除了梁淮安这边一级供应商的资格。
梁某人这会儿趁着他儿子的便宜,来求章郁云的恩典。天知道,这批钢料我也是哑巴吃黄连呀,哥哥,云哥儿,算违约、赔偿、罚延账期都行,可别摘了我们a类供应商呀。
哥哥
章郁云被他念地半个脑阔疼,朝他人一觑,“看在你儿子今天摆酒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是a是b还是c,都是你应得的。再跟我扯皮半个字,来年供应商审核的资格都给你缴了。”
梁淮安闭眼且闭嘴。
依旧恭敬要送章郁云出去,今晚的酒席,每位宾客都有伴手礼。当然章郁云这类的,梁淮安不能叫他自个儿提回去,宴席次日,梁家人会派人一一送到各自府上。
章的司机在外面候他,晚上八九点,白日的余热还在,微风烘人一身奥燥,也散酒意。车的主人坐进后座里,梁淮安替其掩门之际,旋转门里有人匆匆追出来,
“三哥”
前头人没听见,梁京又追喊了声,“沈阅川”
她是来给沈阅川送伴手礼的。
沉甸甸的一个礼品盒,要交给沈阅川。
沈明天要出差,今晚的宴席就到此为止了。“你替我收着就可以了,送出来干嘛。”
“大嫂要给你的,人手一份呀。”
伴手礼里除了一些可爱可口的点心糖果外,还区别宾客性别地回礼了香氛、真丝眼罩、钟罩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