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是没吵过架。
他把她那本有作者亲笔签名的郑渊洁讲故事2弄丢时,她也足足一个礼拜没理他。泽仁普错出面都无济于事。
还有一回,也是小时候。她在准备美术课的手工作业,他来干扰她,伸手夺她剪刀,结果不慎被她刺伤手心。光是这样,倒也没到吵架的地步。是白玛又害怕又心虚,联系过大人就手足无措,想安慰他,却不知怎么的说出这种话“都怪你。”
“哦,这还怪我了”他说。
仔细想想,他们每次吵架都是认真的。
可到最后,也没落到非得谁来低头道歉的地步。
都是不知不觉就好了。
嘴上不说,也都会反省自己做错的地方。
就像磁铁紧密贴合,即便中间隔着一张纸、几页书,甚至一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中间有障碍又如何他们仍旧会吸附在一起。
他们会和好。
乔奇祯当然知道。他只是不想等了。
他们迟早还是会恢复如初这件事,白玛也是清楚的。她能躲得过什么当乔超叔叔都来问她“和阿祯怎么了”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躲不掉。
她和乔奇祯不是兄弟姐妹,却胜似兄弟姐妹。他们能作为朋友走到今天,可不是仰仗看彼此顺眼这种肤浅的条件。他们的爸爸妈妈是朋友,甚至连乔奇祯的爷爷和白玛的外公都认识。
就算他们不想和对方相处,也会被捆绑在一起。
这出闹剧没有落幕,只是不了了之了。道歉的话,乔奇祯说过许多。这一次,他开口“都是我不对,我没有那样想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伸出手去,从白玛身后攀住她肩头,轻轻摇晃。她被他摇得松动了心神,难得一见地没有退让。
白玛说“我知道。”
假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她觉得自己了解他,然而一点火星焚毁一片草原。现在,她已经认清了这一点,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清楚他。此时此刻的“我知道”,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无知和可怜。
白玛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却听到乔奇祯猝不及防地冷笑。
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白玛还击,镇定的神情下暗流汹涌,“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管你,不应该以为我们很熟,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
“你本来就特殊。”他打断她。
乔奇祯暗暗想,哪里还能给他折腾出另一个同学这么多年、双方长辈还交好的白玛央金来
白玛顿时说不出话了。
于是乔奇祯接下去“没必要说这种话来挖苦我。你要是真的恨我了就直说,搞这些无不无聊我和你不绕弯子。我讨厌吵架,尤其是跟你。”
不拐弯抹角是乔奇祯少有的美德之一。
他从外套里抽出一只包装好的信封。这个冬天里把东西塞在衣服里的习惯,白玛笑了他好几次,可他一直没改。
她看了他一眼,他扬了扬下巴“拆开看看。”
“我不要。”她说。
乔奇祯才不会允许她这时候不领情。他上前替她打开。是999签售会的票。中签何等困难的一件事,网上转卖多半有价无市,他买了多少张专辑才抽到这一份不知道又是多久的生活费。
白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