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泽仁普措仍然以才华在这个汉族地区占据了一席之地,结婚生子,成家立业。
在白玛很小的时候,爸爸就送给她一只笔记本。
“送给你写东西的,”泽仁普措说,“可别拿去画画。”
那是她的启蒙。
乔奇祯是被他妈妈明丽强迫去学唱歌的。
一开始是因为他妈妈在打艺校的主意。
乔奇祯就这么半推半就,继续懒散地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和白玛央金聊起初中,得知她要考到重点初中去,这才垂死病中惊坐起。
赶鸭子上架,他临时做了准备,轻轻松松,最后如愿以偿和白玛上了同一间初中。但没想到声乐课老师将他视作奇才,加之自己也不讨厌,于是学了下去。
不过艺考时,他报的是表演专业。
明明还是同学,明明回家的路也相同,长大以后,乔奇祯和白玛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时不刻的亲密无间。
升入初中,离开教室去操场参加升旗仪式时,白玛随波逐流出了门,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寻找乔奇祯。她看向他时,他也看着她。
白玛张了张口,刚要喊他名字,却眼睁睁看到乔奇祯回过头。
他继续朝前走,和身边的男同学们有说有笑,留给她一个熟悉到近乎陌生的后脑勺。
白玛是多么识趣的人啊。
他们终于在性别差异而导致的隔阂上达成共识。乔奇祯有了他的哥们,白玛也有了她的闺蜜。
白玛不和乔奇祯说话。
在教室里不参与有关他的话题。
走廊遇到也远远避开。
不记得是第几次月假,白玛放学回家。她去过超市,手里拎着购物袋,从书包里翻找钥匙时,只听背后传来脚步声,乔奇祯慢条斯理从楼上下来。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他一言不发等她开门。
白玛没急着进去,站在门前等他开口。她知道他会求饶。
“你为什么不理我”乔奇祯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散漫到令人厌烦,却敌不过个子高长得又帅。
白玛又好气又好笑“你不就想这样”
她留了门给他。
乔奇祯轻车熟路换鞋进门,趁白玛走到冰箱边时伸手拦截,将她禁锢在臂弯里,随即摆出小狗似的可怜表情“白玛,小玛。央金。我怎么会想这样呢,我没饭吃的时候还不是要指望你”
“原来是没饭吃了。”白玛冷笑。
尽管如此,其实她非常吃他这一套。这招屡试不爽。乔奇祯也一清二楚。更何况,就算她有破天荒抵抗的时候,他还有数不清的后手。
乔奇祯不想在家待着的时候,就只有白玛家可来。
白婉做的饭热乎乎的很有人情味。有时候白婉不在,白玛也会进厨房。她喜欢做菜,但不得不说完全没有天赋。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只喜欢做,又不用我吃。”白玛一边脱围裙一边说。
的确不用她吃。
不论有多难吃,乔奇祯每次都会吃完。
头发不小心缠上围裙带子,白玛低呼了一声。乔奇祯进来拿调味料,顺便掰着她转过身,然后替她把头发解开。
“我长不胖的体质多半是你喂的。”说着窸窸窣窣发笑,帮她把围裙挂到架子上。
在那之后,他们不止一次在别人面前假装陌生人。
不过多半都维持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