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道“圣上要我们在七日之内把贼人捉拿归案。”
叶一瑶没动弹“这文书怎么到得比我们还早”
她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并不指望李广延和裴清能给出准确的答案来。李广延是如她所料的不知所措,裴清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这一张纸对折又对折,塞进了怀里,然后道“该出去转一转找找线索了。”
李广延却提出了异议“午膳应当已经备好了,不等吃过饭再走吗”
他说这话时已不知从哪儿摸了只酒葫芦在手里,满眼期待地望住了裴清,叶一瑶眼见着裴清的表情从沉默逐渐变为了恼怒,便抢先一步替他答了“李大人请先行一步,我们很快就跟上。”
李广延听言,捏着空荡荡的酒葫芦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屋里便只剩下叶一瑶和裴清。
叶一瑶叹了口气,终于站起来拍了拍裙摆,问道“圣上究竟是想要我们抓住那人,还是抓不住”
她自认不大伶俐,却也能看明白这一早上这场不甚讲究的戏是演给她看的。恐怕裴清和裴英两兄弟昨晚上已连夜入了宫给皇帝报了信、定下了这一桩叫她进退两难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若是抓着了人,也不过是官复原职进宫去当一个朝不保夕的小侍卫,若是抓不住人,正巧能找个由头把她这一根皇帝的眼中钉给拔了。
但是专程找了一位几乎称得上酒鬼的前辈来做他们的顶头上司,似乎就有些过分了。
裴清大概是听明白了她话里暗藏的质问,于是沉思一阵,字斟句酌地答道“这不是我们原本的考量。”
他这是默认了。
叶一瑶大致能猜测到他们原本的计划,左右不过是在捉人的时候把她给支开,最后将功劳记到旁人头上,再报她一个擅离职守,把自己给择得干干净净。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意义,裴清大约料不到如今自己也上了这一条朝不保夕时刻可能倾覆的贼船,能否找着那贼人的只字片语的踪迹还是个未知数,叶一瑶觉着,他答应下来时兴许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可能的处境。
于是她眯着眼,露出了一点奸诈而狡黠的虎牙“那我只好请裴清裴公子多多关照啰。”
裴清看上去像是要打人。
在裴清的强行揪扯之下,李广延预计长达一个时辰的午膳被迫夭折。待他们三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下午之后,裴清终于决定躲在叶一瑶那个修缮工程尚到一半的酒楼里守株待兔,李广延主动要求与他一道,又问过叶一瑶能否给他备些下酒菜,便抱了两坛子酒在雅间里坐定,伸了手招呼裴清一起。
裴清并不理他,转头问了叶一瑶“你怎么打算”
叶一瑶将酒楼的钥匙丢到他手上“我我回去睡觉。”
她漫不经心地倚着门打了个哈欠“稍聪明些的也不至于连着两个晚上栽在一个地方,他要找的东西说不准早被拿走了,白日里人多眼杂的,谁能看得住。”
李广延严肃地“她说得在理。”
又可怜巴巴地问“那我能把酒菜带走吗”
叶一瑶道“明天一并算钱,不赊账。”
裴清已经没了和李广延斗智斗勇的力气,只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他也没拦着叶一瑶,丢下一句“你随意”便坐到墙角去抱了剑闭目养神。
叶一瑶最后查过一遍库房门口的大锁,出了酒楼将门板一一摆好,落了锁,才拣了一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