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京听了疑惑道“齐先生讲的不好吗他很博学啊。”
张裕洲点了点头,直言道“有几分学问,只是此人心境太差,功利性极强,让人腻味。”
虽然眼见长京暂时是无心,但齐长运到底是有一副好皮囊,对深闺少女想必吸引力不小,话都递到嘴边儿了,武善少不得要添把柴,接口道“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此人看似光风霁月,实则话里话外愤愤不得志,纵然有才,也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张裕洲眼中含笑,冲她点了点头,长京却有些失落,低头小声道“有这么差吗”
武善见她神色,不由又提起心来,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
张裕洲正好又开口,道“曼曼,不知这位是”
长京忙才为二人引见,武善有些介怀那声“曼曼”,慢了一息才想到如今的国公夫人徐氏与宝芝长公主乃是表姐妹,两人算来有亲,叫一声小名倒也合情理。
一直等下了课,张裕洲与长京的弟弟靖哥儿双双告辞后,武善的脑子才开始正常思考起来。连忙寻机建议长京回禀父母辞了齐长运,长京没怎么犹豫地点头道“白夸了他了,真是打嘴。此人有才无德,倒害我在姐姐和裕洲哥哥跟前儿失了面子,还留他何用呢”
武善这才放心,与长京并肩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问道“张世子,怎么在你们家上学。”
长京闻言捂嘴笑道“什么上学,裕洲哥哥今天是来找大弟弟的。靖哥儿要上学,裕洲哥哥就说,玩什么不是玩儿,那就读书玩吧,哄得我们家那皮猴子转世的,难得乖乖坐了一堂课,哈哈哈,你说他多促狭”
哦,原来如此,武善不知为何心里一松。
她因实在想着齐长运的事,答话儿间常有些心不在焉,长京猜测她是挂心家中生病的武贞,便善解人意地没有留饭,武善自然顺势接了这份好意,早早儿告辞了。
齐长运这事儿,既然碰上倒给她提了个醒儿,也是宜早不宜迟。留着他总好比有人执刀侧立,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她纵然能看住了武静这头儿,但最好还是能早早儿成就了齐长运的想头,才能真正一劳永逸,省得他再蹦跶。
有那么一瞬间,武善想到了孟安康,但随即就按下了这个念头。
一时半会儿没个眉目,只能先存在心里了。一抬眼儿,福儿在旁边一副跃跃欲试,像是有话说的样子,武善见了,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有话就说。
她一向不太管教福儿,把这丫头养成了天真的性子,跳跳脱脱道“小姐,那位英国公府的张世子,当真是好样貌呐”
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未期望她突如其来说起这个,武善险些别自己的口水呛到,闷闷咳了两声,开口却未接茬,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吩咐道“你去跟车夫说一声,先不回府,去宝京斋给母亲买些芋儿酥带回去。”
福儿忙应了一声,掀帘子钻了出去,等她再钻回来,却竟还没忘了前言,兴兴道“听说英国公面若好女,国公夫人徐氏也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怨不得世子生得如此俊朗。”
张家虽不曾瞒着张胜斌的继子身份,但也不曾大肆宣扬,以福儿,自然是不得知道的。武善听她傻话,不由暗暗哂笑,又不是亲生的,有什么“怨不得”。
不过说到这个,倒是有个解气的事儿,戚氏之子张胜明容貌不显,底下人还都不尴不尬地说什么等大了长开了就好,可照武善看来,张胜明的两个眼睛都快一南一北了,还要怎么开
此子被戚氏教导着心术亦不正,对兄嫂颐指气使横眉冷对的,奈何同哥哥站在一起,倒像是张胜斌的小厮一般,让武善看一回痛快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