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看垫得也差不多了,也不能真让武兴就这么彻底打消了念头。状似不意实则略有些急切地摆了摆手,道“哥哥既然问了,说也没什么。嫡母不说,也是疼爱哥哥,一则怕你多思多虑,二也防着别人轻瞧了哥哥。”
不必多说,“嫡母”二字砸下来,武兴已经脸色煞白了,他连连退了几步,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阻止打断武静,不愿再听下去。
见他如此,分外刺眼说起来,几个女孩儿谁不是早早懂事,早早生了十七八个心眼儿唯独武兴被养得如此无用,武静心里又是恨又是关心,不免刺他道“怨不得长姐说要让哥哥离府呢,不是我说,哥也该晓些事了。”
武兴闻言鼓了鼓腮帮子,低声道“她倒有那么好心呢”
武静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武兴却摇了摇头,岔回去道“那,那我们的姨生母,如今何在”
武静便也没再继续追问,回答道“杨姨娘因难产之故,已经过世了。”
不知是不是武静的错觉,武兴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又问道“杨姨娘是什么人什么出身”
他问得太快了,武静愣了足有一息,才迟疑道“什你,什么”
其实武兴问错了么也没有,但武静不知为什么有些心凉,她对未得一面的生母,实在是有着不少的依恋、思慕、想象的,可武兴,他怎么能问得这么快呢怎么能,那么稀松平常就好像是在大街上遇到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不也正是友善地询问姓名,再打听一下出身,然后客气的“久仰久仰”。
这让武静不太舒服,可因为武兴他并没有问错,她便也还是强压下来答道“小门小户,无从说起。左近亲缘也都没人了。”
武兴便点一点头,叹气道“倒是无从拜访,可惜了。”
武静绷紧的肩膀这才松懈下来,扯了扯嘴角,没有搭话。
两人一时无言对坐。
武静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妆台前一通翻找,取出来了一个指肚儿大小的玉雕罗汉,錾了印,名家之作。
她拿给武兴道“这个给哥哥吧,是姨娘的旧物。长姐替我找来的。”
武兴接到手里摩挲了两下,有些不快妹妹同武善亲近,“挑拨”道“你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她就有那么好我瞧是个有心计的,一回来就搅动风云,不知肚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如今你们三个都被她笼住,你瞧这就又来琢磨我了。”
好不好的,武静这当事人心里有数,相信武淑、武贞也有数。甭管心计不心计,目的何在,好是真的好。所以毫无保留不可能,但投桃则报李,谁也不是白眼狼。
明白是一回事,却没必要这时长篇大论地解释,武静像哄孩子一样,微笑道“哥哥还能看出这个,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武兴撇了撇嘴,也没再非揪着不放。
他与武静,虽是至亲,如今都已大了,毕竟亲近有限,既然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久留,又说了会儿话就告辞了,
一进一出,片刻之间,已是另一番心境。
武兴有些不想回正院,怕暂时还不知该怎么面对李夫人。在门口向左两步又向右两步,最后往园子中去了。
谁知还不如回去面对李夫人湖边武善带着她的两个丫头,正不知在干些什么。武兴有些好奇,鬼鬼祟祟走过去,藏着大半个身子探头看她。
那日说好是要钓鱼,最后却出了那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