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看李之韵还在那儿傻玩,所谓抓子儿,就是往空中抛一个石子,再迅速抓起桌上的数个石子然后手一翻,正好接住空中落下的那一个,李之韵爱玩又没那个本事,掉得噼里啪啦的,惹人烦。
孙氏气得把她扯起来,把簪盒往她怀里一塞,推着人出门了。
事后不免忧心忡忡地与宝庆商量,说想给李之韵请个先生来,不求她读进书去,单为磨磨她的性子。
李之韵知道后自然是大呼小叫着不愿意,武善闻听此事却大大动了心思,寻了契机求着宝庆长公主也给她请一个先生。
宝庆只当她是好强,便好笑劝道“统共学不了一个月,你便先随着之韵混两天,等进了京,自有名师大儒扎着堆儿,好孩子,不差着几天功夫。”
武善心里暗暗发急就是京城里的先生要人命。一想到武静那些蒙着血色的经历,武善攥紧了拳,又下了下决心,学着李之韵的样子哼唧求道“父亲素重文学,恐家中姐妹早已聘有西席,善儿又怎能一见面就落下乘呢”
宝庆长公主本就宠爱她,被她娇得昏了头,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甭管学不学得成,有这么个人充充场面唬唬人也是一回事儿。
果真便寻摸起来,还真是事有凑巧,正有一位因被站错队的上级牵连革职的孟生来蓟城访友,也是约莫一个月后返回京城。
就连办成这事儿的宝庆长公主自己,也连道武善真是个有福的。
武善自己熟读四书五经,但为着哄住这得来不易的先生,也只得诚心向学,小心遮掩。
孟先生也是个有才学有心气的人,本来呢,教导一个三品武将府上的表小姐,那心里是老大的不情愿,只是为了不得罪权贵而勉强应下。但一来此女伶俐,无须他多下力气,二来闻听家门也还看得过去,其父亦是两榜进士出身,便定下心来,一气儿收了三年的束脩,武善这才放了心。
福儿见她心情好,不明状况地凑趣儿道“小姐别担心,搬动忙乱,哪儿有功夫静心读书,几位小姐一定都越不过您去。”
当真是个憨丫头,瞎起哄。
武善看她那傻样儿,心里又被提了个醒,想着几个妹妹身边的丫头,也是一个顶事的都没有,这也难怪一个高妈妈都得掰成八瓣儿用,足可见武家下人的水准。
武善忙又盘算起来。先说她自己,福儿不够伶俐,小喜心思活络,但一来,她本不指着丫头仆妇们能帮多大忙,只要听吩咐办事,也就够用了,二来,别看如此,这两个倒都是一路陪她到最后的,便是贬去别院吃苦受罪,也一个都没起旁的心思,冷心不是无心,武善感念这一份情义,也不会抛下这两个丫头,反正是好是歹,她本也没靠过比人,忠心难得,别的在她这儿都是次要的。
武淑头脑简单又爱急躁,但那都是因为她姨娘立不起来,她被逼无奈才凡事出头掐尖,又是三人中最长的一个,除了靠自已争抢,也没别的办法。为今,一要让她不必争抢就无所忧虑,二则,武淑这人好在其实有些小聪明,只要找个口才好性沉稳,凡事能劝得住她的,让她三思再三思,也就是了。
武贞则难办一些,她心机也有,手段也有,只是眼界差一些,才会给自己选那样的一门亲事。倒不是说武善瞧不起商人,海运开后,再加上蓟州等地的边贸,东南西北,哪个当官的不涉商,只是商人重利,缺少规矩,否则武贞当家主母也不必抛头露面,一朝出了事,夫家又是那样儿缺仁少义。如此,便要寻一个有眼界的下人补足她,从旁出力才好。
最后一个武静,其实她乖乖巧巧,烂漫纯真,在武善看来样样皆好。只是看人的眼光差了些,所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