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武善点了点头以示鼓励,胡妈妈立刻劲头更足,继续道“又有一位姓关的丝绸商,开了一间绸缎铺一间成衣铺,攒下些银钱,这家的老夫人异想天开得很,一开始定要给儿子说一位大家闺秀,哪家的大家闺秀疯了不成,嫁到他们家去”
胡妈妈撇了撇嘴,又道“耽误儿子到了二十啷当了,只得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商户之女这少奶奶家里是开酒楼的,性子泼辣难缠了些,传了出去,这才耽误了,嫁过来时比关掌柜还大一岁呢,只是陪嫁的一家铺子比陈家的两家加起来也不差,也就谁也别嫌谁凑活过了。这少奶奶进门的这些年,可把关家母子俩折腾惨了而关家老夫人也这些年也不是光长年纪,也不再那么好高骛远,就想求一位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做小妾,知书达礼是最要紧,好歹把他关家的大孙子教育好喽不是”
果然是严丝合缝,比着找出来的
武善大感满意,好好把胡妈妈夸了一顿,更是促狭地令小丫头伺候胡妈妈用一桌三两三的席面,全当犒劳。东西是其次,主要是脸面,胡妈妈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似的,领赏下去了。
武善这才对身旁的墨梅道“怎么样,这两个人,你看中了哪一个”
墨梅闻此言脸色不由得一白说实话,哪个她也看不上,可主子的话压过来由不得她不选,只能是矮子里头拔将军,苦涩道“回少夫人,自然是那姓李的秀才更好些。”
武善又假笑着逗她道“哦你受得了穷那富商家里虽然不够理想,但正头娘子不得婆母和当家人喜欢,你又伶俐难得,未必不能挣出来啊。”
墨梅十分冷静,想了想,细细分析道“回少夫人,奴婢是想着虽说那李家穷些,但奴婢听这三言两语,他肯十年苦读,倒是个踏实的人,定下三十之期,又是个心里有斤两的人。虽说日子穷一些苦一些,也不过就年,考上了最好,考不上了求回府里来做个小管事儿,哪怕账房呢,总能对付过去。能自己当家作主,何必仰人鼻息还要感恩戴德呢那关老太太谁爱伺候谁伺候,谁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
商户之家,还偏偏妄图立什么规矩,贪图儿媳妇的嫁妆后又翻脸看不上人家说什么想找个知书达礼的教导孙辈,怎么样的才算知书达礼
那关老太太要的,不过是一辈子没见过的人想象出来的“礼”罢了,你怎么做,她都不会满意的,墨梅不傻,这家人的坏处她顷刻就看了出来,逮上这么个百倍严人、百倍宽己的婆婆,那日子得憋屈成什么样儿啊
听了墨梅的话,武善这才真正绽开一个笑她很满意,甚至升起了几分欣赏。
真正的风骨、真正的不甘为下贱,不是白梅那样的时时标榜,恨不能嚷嚷得满府皆知而是小喜的咬紧牙关誓不认命,是墨梅的事到临头不为所动。
笑过后赐坐墨梅,又道“若我瞩意的,是将你配那关掌柜呢”
墨梅身形一晃,霎时间两手冰凉,整个脑子都空了。
好在,还不待她咬牙含泪从命,武善就忙道“你别紧张,不过是幌子,这两个人哪个我看也不堪配你的你不是一直催着我整治白梅么如今牺牲你一点小到不足挂齿的名声,只算作你的功劳了,你可愿意”
去蓟州之前,武善吩咐了胡妈妈替自己和福儿留意亲事,墨梅是知道的,如今正巧提了两个人不多不少,墨梅便也没有多想,虽说自个儿挑剩下的就该福儿消受了,可这种终身大事墨梅也顾不上舍己为人,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