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蹙了蹙眉道“有劳大人,可是大哥安排了接风的宴席但我们一路车马狼狈,尚需整理一二。”
那人忙道“自然、自然,夫人请便。只是,大表小姐的院落早已收拾了出来,一应物品都是齐备的,请表小姐的意思”
言下之意嘛,其实就是别人随意,他们是专程来接武善的。李夫人也听出了意思,松一口气,冲众人点了点头,便撂下轿帘吩咐往武府小院去了。
人家都“请表小姐的意思”了,表小姐没注意到同车人一下子肃然起来的眉眼,闻言便撩起了车帘,笑盈盈道“杨守备,可带了我的马”
那姓杨的守备忙一夹马肚子,靠近了武善的马车,也忙露出笑来,道“自然是有,请表小姐下车吧,绛云憋坏了,来时短短的一截路都撒了欢儿了。”
武善恣意快活,眉眼都飞扬,明显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儿了的模样,被忽视的张世子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却正巧听到武善转眼就道“还有我夫君呢,谁再匀出一匹来”
杨守备连忙下马道“世子爷若不嫌弃,我这也是关外的新马正好我替表小姐押车。”
武善这才满意,一边儿跳下车,一边道“我这车里的物件儿可贵重啊。”
杨守备知她是开玩笑,咧嘴哈哈一笑,道“连粮草也押过,您就放心吧。”
她一现身,绛云就挣脱了牵着它的人,颠颠儿奔了过来,欢喜地围着武善打转,趁她和绛云亲热的功夫,张裕洲长袍一掖,早已翻身上马坐好了。
众人也都听杨守备的命令先行一步,武善这才撒开绛云的脖子,一蹬马镫子,也坐好了。
蓟城天高云阔,北风猎猎,张裕洲吹了会儿风,那点子紧张也便被吹散了不少,见她坐好了,调笑道“蓟城价平,咱赌五十两的”
武善虽自知骑马比不过他,但穿街过巷她地头熟,未必不能赢,便挑眉道“世子爷身家怎可同语,不得百两么”
说着,一加鞭,又是率先冲了出去。
张裕洲“啧”了一声,嘀咕道“老是耍赖”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武善果然料得不错,到底是她从小跑到大的地方,轻松就赢了张裕洲,甚至她到的时候,被一个马车耽误了行速,杨守备等人都还没有回来呢。
把绛云交给下人,武善甩着马鞭兴冲冲一路进了李府内宅,顺道冲后头没被她落下多少的张裕洲道“给银子啊,夫妻也要明算帐。”
张裕洲自然是含笑应了。
二人走了没两步,就正巧碰上了李之芃,和一个面生的女子,武善心里猜着那一位应该就是陶氏了。只见她黄衣红裙,一张鹅蛋脸,远山眉,虽未笑而可亲。
李之芃这时也余光看见她了,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往过走了两步,问道“刚回来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武善被他噎了一下,也知道这人说话素来就是这么不客气,撇了撇嘴道“唔,刚进门。”
李之芃点点头,和张裕洲互相拱手见礼,倒是客客气气的,对着武善却又换脸堪称严厉地道“你举着个马鞭干什么胡闹。”
武善被他一来二去堵得心头火气,也易守为攻,反过来找他的事儿道“表哥,你和表嫂怎么红配绿啊”
李之芃低头一看,果然是犯色了,不由有些讪然,但还是嘴硬道“管着管不着,你自己衣服都快辨不出颜色来了,倒说我衣服颜色不对”
这太夸张了,不过是骑马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