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忍不住戳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道“我素日看你不是个跳脱莽撞、顾前不顾后的人啊怎么这回做下这样不经推敲的事来我倒要好好儿问问你你如今也大了,你打定了主意,我不拦你,想嫁给谁只随你,但你可要想好了你可把人家母子俩遛了个一溜够儿啊将来,夫妻情好,纵然张世子容你,愿打愿挨不计较此事,徐夫人难道心里能没有疙瘩这时候,当然是花团锦簇,怎么看着都好,可等你进了门以后呢你是新妇,本又理亏,她怎么搓磨你都不为过,你都得受着忍着这些你可想过”
武善纵然是能言善辩,事发突然,一时也竟真的被问住了。
低着头,正在思索对策的时候,只听一如击玉石的男声道“哪有此节,母亲也忒瞧低了我。”
竟是李之芃前来救场了。
说话间人已到了眼前,李之芃先对长公主行礼,又与武善依矩见礼,方接着前言道“表妹出门实属巧合,接待徐夫人也是我临时起意,母亲遣辞未免太武断了”
长公主眼梢儿都不带抬的,嗤笑道“哼,李元安,你少给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么我还真就告诉你,你自认是为你表妹好,自认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但后宅的这些弯弯绕你懂得多少杀人不用刀,一点猜忌不满便足矣你此番实在是莽撞了。”
有她的这位大表哥在这里,早没有武善插嘴的余地了,乖乖立在一旁,哪边儿也不敢帮腔分明是当事人,倒反而作壁上观。
李之芃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事实上,这一屋子三个人,脸上的神色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若是此时进来一个外人见了,非要引以为异不可一般无二的眉不动、眼无波,如出一辙的摆事实、讲道理,无喜无怒,不骄不躁。
长公主的话不可谓不刺心,但李之芃还是一片淡漠,恭敬道“请恕儿无礼,母亲究竟也只是管中窥豹,知之甚少。我既然如此行事,非是万全怎敢草率儿的小厮儿常添向母亲报信时,想必只是说了我曾逾礼请国公夫人一叙,后来徐夫人怒冲冲告辞,面色难看。但所叙何事,常添并不知道。事实上,我若不说,不为表妹辩解,才真正是放任了国公夫人猜忌。”
武善闻言忙借扶簪抿发的功夫窥伺打量长公主的神色,一看之下,便知李之芃所说乃是实情,而长公主也已经听进去了。
等了片刻,见母亲不接话,李之芃便以眼神相询,长公主不情不愿地夹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李之芃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接着道“张世子年长表妹一两岁,怎么拖也拖不过去了。之前他们两人之间有误会,那世子将表妹看得跟自己的命一样,眼里再看不进别人,耽误就耽误在表妹身上,长此以往,国公夫人定会迁怒记恨表妹,我若不将张世子的错处言明,怎破此局那国公夫人乃是明理之人,所谓一脸怒容,怒火是冲张世子而非表妹,步履匆匆,正是急于回去兴师问罪,教育自家子侄去了。”
武善心念一动,短短数日,早已是另一番心境情感,当初听李之芃说将她编的那一套瞎话原样儿讲给了徐夫人,她除了有些羞耻惭愧,并没有什么别的想头,转眼也就抛之脑后如今再闻,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听到这“兴师问罪”四个字,不由得脸红起来,后知后觉的替被她编排张裕洲感到委屈。
长公主此时接着问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底他近、善儿远你当知道疏不间亲这四个字,你敢肯定徐夫人就当真把你的话听进去了,不是装装样子,留待日后”
几乎是长公主话音刚落,李之芃便笃然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