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在三生石上见到了自己前世今生,奇怪的是,其上所记述他前世行善积德,曾于黄河水患后施粥布善,救愈百人,因此今生得以富贵百年、子孙满堂。
但他如今却分明是五十而枉死,明显与记载不同。
乡绅正在疑惑,互听耳畔一威严声音道“呔生魂何故在此徘徊”
话音刚落,乡绅猛一睁眼,早已经回到了阳世。
故事栩栩然令人有如亲见,但却并不长,只百余字,张裕洲处理好自己的伤口伸手来夺时,武善早已经看完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武善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正低头自省的张裕洲忙站起身来,黄梨木扶手椅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张裕洲急急忙忙地弯腰想把悲泣难以自持的武善扶起来。
一边道“你别哭啊”,一边自己却也滚下泪来。
有人哄着,总是会哭得更痛快更肆意,武善素来克己,几时也没有这么不约束自己过,痛痛快快地大哭大骂道“你有病啊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这种东西你也相信”
说着不顾他微弱的躲闪反抗,硬是拉过了张裕洲的胳膊,袖子一掀,小臂上新伤叠着旧疤,当真是触目惊心。
武善的眼泪啪嗒掉在了他的手腕上,张裕洲似被烫到了一般,忍不住一抖,忙不迭安慰她道“没,没事的,我没事儿,你别哭了你看,我这里备了风茄花,嚼上一些,一点儿也不疼,就跟睡着了一样,昏昏沉沉。”
这人实在是,劝起人来也跟李之韵似的,只晓得火上浇油,武善跪坐在地上,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嘴里颠过来倒过去的就是,“你有病吗”、“你疯了吗”。
张裕洲看她哭得越发伤心,忙进一步解释道“你看,我这儿这么多的书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好多的办法了,也就这个还有点儿用。你别笑我傻,有一次,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座桥了”
刚刚才亲口说三岁的孩子都不会信,这会子就瞪大了眼睛,边哭边地道“那你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那乡绅,是闻妻儿哭声、老母骂声,才能回来的,你呢谁为你哭你就找死吧”
张裕洲腕上绑着的雪白的细布隐隐渗出血来,他却恍若未觉,忽而一笑,温和看着武善,小声道“若是能听到县主为我哭一声,我回不来就回不来了。”
满嘴胡话,武善气得举起拳头来就要打他,却哪里下的去手呢
一想这也不是办法,便抬起头来想好好说跟他两句话劝劝他,突然发现此人脖子上竟有两道淤痕,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儿呢,武善霎时就立起了眉毛,怒道“这是谁是谭泉竖子竟也跟着你一味胡闹么这混人我看这奴才是嫌命长了不成”
武善如此怒骂,张裕洲只是忍不住高兴,忍不住想笑脖颈处性命攸关,最是敏感,被她冰凉赛雪的手指激得直起鸡皮疙瘩。
张裕洲一时又闻到了那股似兰似梅的淡香,情到渠成不由胆大起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正抚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两个人、两只手,两处伤疤挨着伤疤手心里的三个月牙因他而得,如今已经淡淡,手腕上的创口为己而伤,却是一道深似一道。
至此时,临此景,武善冷硬的心,也终于淌进了眼前这个大傻子的一腔热血。
张裕洲正好伸手想来扶她,可是说起来有点儿没脸,武善刚刚被进来时看到的那副场面吓坏了这会子腿还是软的,张裕洲拉了几下没拉起来,索性腿一屈,也陪着她坐在地上了。
武善见状忙去推他道“你起来,地上凉。你流了那么多血,哪里禁得住呢”
张裕洲再次试探着拉住了她刚刚松开了的手,轻声道“你别生气了我就是觉得,你那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