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放在心上武善压根儿不会被这两句话打发了,刚张嘴要问,长公主猛然发作,将手边儿炕桌上的香盒茗碗等物一把扫到了地上,怒道“西南烟瘴之地出身的破落户,如今竟也抖起来了与蒋家议亲他也配最可恼小卓氏欺人太甚皇嫂数年谦让,上行不知下效,连凤仪的半点也没学到,竟是益发养大了她的心了皇兄一向善待我等姊妹,宽而又宽,生恐落人口舌,如今为了她的枕头风,连什么都竟顾不得了,这与那元帝有什么”
再说就是大不敬了,武善听到这儿坐不住了,忙跪在脚踏边打断道“舅母慎言善不委屈,还请舅母息怒。”
看她如亲闺女一般,她这一跪,长公主怎不心疼,什么火气都没了,犹如当头一泼冷水,乍然冷静了下来,调整了一番心态,忙把人扶起来了。
缓过来后才有心情说正事,扔给了武善一个拆开过的信封,道“你自己看看吧。”
武善接过来从容不迫地展信欲观,先看抬头落款,竟是卓蓉蓉写给她的虽有些介意,自然也不会这时候不知好歹地猜疑长公主为何私拆她的信件,说实话,事出突然,别看她面上最从容淡定,心里也正油煎似的好奇着呢,先忙一目十行地看起信来。
她一边看,长公主一边也不歇着,叨叨道“一个小黄门快马送来的。嗤,说什么早存仰慕,奢求两情相悦,故而求得了贵妃暂时没有贸然赐婚。一听说咱们两家议亲,权衡之下别无他法,只得对皇上透彻说明求来了旨意哼我就不相信,她才去京城几个月呢大半年都还呆在宫里,她何时见过蒋庭芳了还仰慕亏说的出来。”
趁她说的这会儿功夫,武善正好也看完了。
说实话,她是信了九分了的,就不说别的,就以卓蓉蓉的性子和才智,她一个闺阁未嫁的女子,敢把这一纸情啊爱啊的把柄送到她手里,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难道就为了骗武善,但凡武善若是恨上了她拿着这信做文章,卓蓉蓉逃不了一个身败名裂,所以武善愿意相信她,说的话、对武善的心,总都还是有几分真的。
而不信的那一分,就是圣心了。
别的她都不横加质疑,可今上的手段,武家人却最是见识了个十成十了的,此举轻则是圣誉有损,有草率儿戏之嫌,重则寒了臣子心,会纷纷如长公主这般,质疑后妃干涉过重。
圣上真的会出这样的昏招
所以这事儿吧,不能只看表面。
如果早存仰慕是真,渴望两情相悦不想仅仅因为一道旨意凑在一处的少女心事也是真,蒋、武两家忽然议亲打乱了阵脚更是真,前头的这些都是真,那么急急火火地求到了圣上面前后,圣上同意赐婚的契机会是什么呢
武善摩挲着上回母女相谈后,李夫人为了打趣她送给她,如今被她打蛇随棍戴在手腕上的穿着小小金龟的红绳,暂时忽视了长公主碎碎的抱怨,细细思索起来。
蒋家是文郡马旧臣属,忠于郡主夫妇,却并不“站队”,并非朋党,在皇储一事上,也是守正中立,不沾不靠。
卓家,看似是贵妃母族、陈王舅家,但从卓蓉蓉与卓贵妃之间关系就可窥得,卓家以兵马起家,一个贵妃,一个非嫡非长的皇子,他们未必看在眼里,反而急于彰显忠君之志卓蓉蓉一力远着陈王,便是因为如此。
那么,便不难想得,一个爱臣、一个重臣,皇上自然也想“撺合”一二,恐怕结这么一门亲事,是正瞌睡递上来的枕头一般,正合帝心才是。
毕竟,在皇上看来,得罪郡主,大肆宣扬郡主曾作婢女的是小卓氏,并不是卓家,所以他老人家能有这么“天真”的愿想,那也是理所当然。
等长公